骆立春倒是纳罕了,等她男人走了都没回过神来,老冯今天咋这么好说话?
但甭管咋着,算是买回来一个罐头,骆立春去了冯红美家,一点也没给自家弟弟遮掩,文霞咋说她咋说,最后还道:“我是磨破了嘴皮子他两口子也不开这个窍,像是生怕咱抢了他的买卖似的。”
又道:“那皮鞋也不见得好卖,不行你再打量打量别的?或是找别人问问,咱离了他还卖不成鞋了啊?”
冯红美早就有心理准备了,没接这个腔,倒是说了不少客气话。
那个罐头在骆立春走的时候又让她拿回去了。
骆立春心里还挺熨帖。
冯红美就跟自己男人笑道:“少不了得走一趟,明天咱问着过去吧?”
第二天两口子就去了石安村。
两人报了身份,又说明来意,文霞一听改问解放鞋了,先是愣了下,倒是没说常庆撂下的狠话,只笑道:“哦,你们要进的是解放鞋啊?”
这恍然的样子像是看透他们的套路一样,冯红美还心虚了一下,接着就听文霞又道:“想进解放鞋去平商鞋厂起货就行,这鞋厂在当地很有名,到那附近一打听就能问着。”
冯红美跟高继业当然知道哪个厂子的鞋去哪个厂子进货啊,可这门路也不是说想去就能去的啊,人家那边多少双起批,少了能不能拿到低价,多了咋带回来。
来来回回的路费得搭进去多少,这么一算哪还有利润?
而且骆常庆卖九块五都卖出名了,他们起过来能挣钱吗?
再说,家里也没那么多本钱啊!
而且两人也不认为骆常庆是直接从厂里拿的货,应该是有别的门路,就是不愿意告诉他们。
冯红美笑着,语气不像打听的打听,装的跟闲聊天似的:“你们家孩子他爸是真能耐,我们村里人都夸。他应该不是直接从厂里批的货吧?我记得上回去我们村里卖鞋,跟我们村的人聊闲天时说过,是跟人家谁…合伙啥的。”
“要是自己去厂里进货,这得多少本钱才能干起来啊?”
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飘了下,跟着就紧盯着文霞的神色,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啥似的。
文霞给儿子整理着尿戒子,嘴里温温柔柔地说着:“太详细的情况我还真不知道,外头的事都是孩子他爸在忙,我就在家里带俩孩子。再说这做买卖我也不懂,就问的少。”
这态度就很明显了,许是真知道啥,可也就是不说。
冯红美真没想到骆立春他娘家人咬的这么紧,也是真拉得下脸皮不说。她看了自家男人一眼,高继业就笑着站起来,道:“行,那我们抽空去鞋厂问问吧。”
两人就走了,回去的路上冯红美坐后车座上,不满地嘟囔:“骆立春他娘家弟媳妇真是小心眼。”
“女人都小心眼……”高继业刚说一句,冯红美就掐了他一下,他忙笑道,“我没说你。我意思是说下回再见着骆立春他兄弟,我直接问他,男人之间好说话。”
又道:“这两天咱也打听打听别的门路,不能单指着他这边。”
至于去鞋厂,要是手里有大把的钱托着,去就去,哪有那么多本钱啊?
还得起别的呢,又不是光进鞋。
骆常庆在外头待了四五天,风尘仆仆的进了门。
一瞧脸上的喜色,就知道肯定又卖干净了。
果然,他洗着脸的时候就道:“手里的鞋都清完了,我一会儿再去开张介绍信,咱明天回齐城。”
“行!”文霞也开心,去驾驶室里拿钱,结果开了门是空的,她吓出一身冷汗:“常庆,钱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