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便想着,像你这般幼时便在我梦境中恣意来去。高兴时在我梦境里欢笑,悲伤时在我的梦境中哭闹,隔着一层梦境,让我看见你的悲欢,知道你的一切好恶。远比寻常青梅更亲密许多。”
“若是你我成婚,应当也会比崔白他们,更为恩爱缱绻。”
谢钰的薄唇轻轻抬起。
庭院外仍在落雪,他眸底的冰凌却已化尽。
再启唇时,语声缱绻,笑意深浓。
“穗穗,你可愿与我成婚?”
上房内静谧无声。
谢钰便轻轻垂眼,立在槅扇外安静地等候着。
等着小姑娘首肯。
等着她笑着过来将槅扇打开。
游廊外的大雪簌簌而落,渐渐将他来时的足迹掩盖。
天地一片茫茫。
上房内静得令人心颤。
谢钰长指收紧,攥紧了袖袋里那枚平安符。
簌簌的落雪声中,他重新启唇。
“我还记得你当初在别业中许过的心愿。”
“若是你愿意答允我,当初你许的愿望,我也可实现。”
“往后宅院清净,唯你一人。若你愿意管中馈,府中的一应物事便由你管辖。若你不愿劳累,我便亲自管着,账本便放在书房里,你随时可以翻阅。若你喜欢泡汤泉,我们也可在府中后院另建一座汤池,府中的一应楼阁,也可依你的喜好重新修葺……”
谢钰本不是个多话的人,今日里却说了许多。
将他能想到的,一一说尽。
折枝却仍旧没有回应。
谢钰的羽睫徐徐垂落,立在廊上许久,直至鸦青长睫上凝了一层淡淡的霜花,却始终不肯转身离去。
良久,他轻轻启唇道。
“若是你不回答,我便当你答应了。”
他终是抬手,推开了眼前紧闭的槅扇。
上房内一切如旧。
临窗的长案旁放着他送的绿绮琴。
衣箱内在他别业中新裁的春衫夏裳整齐叠放着。
连那些精致的耳坠也安静地躺在妆奁之中。
唯独不见了他的小姑娘。
……大抵是出门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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