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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未落,便觉得口中一阵剧痛,一截鲜红的舌头无声落在地上。

谢钰厌恶地拿布巾拭去匕首上的血迹,冷眼看着他在地上翻滚哀嚎:“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她的名字。”

待血迹拭尽,谢钰便像是拎一头死猪般地拎起他,踏着高低起伏的屋脊,行至府中最北面。

那里也有一处人工湖,只是比九曲亭那的更为荒废,也更为肮脏。

仿佛离得近了,就能嗅到塘底沉积多年的淤泥的滋味。

桑焕仍在哀嚎,却在大雨与雷鸣声中被淹没至不闻。

谢钰抬脚踢在他的腿上。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,桑焕哀嚎着跪俯在湿冷的桥面上。

谢钰垂手,将他的头颅摁入水中。

哀嚎声骤然停止,漆黑的水面咕嘟嘟地冒出一长串气泡。

直至气泡渐渐减少,几乎断绝,谢钰骤然抬手,将他拉出水面。

桑焕已嚎不出声来,只是大口大口地往外呛着黑水。

谢钰耐心地等他缓过气来,这才重新抬手,将他摁入水中。

周而复始,直至天明雨歇,泠崖自暗处现身,对他比手道:“大人,表姑娘醒了。”

谢钰动作一顿,起身将手里半死不活的桑焕丢给泠崖,拿出帕子徐徐擦拭着自己的双手。

“送去诏狱,在狱中所有刑罚动过之前,不得令他断气。”

“是。”泠崖应声,拎起死猪般瘫软在地上的桑焕,往皇城的方向飞掠而去。

*

夜尽天明,谢钰往浴房里沐过身发,洗去一身血腥,换上洁净的襕袍行至折枝房内。

彼时折枝正枕在柔软的大迎枕上,就着半夏的手,小口小口地用着一碗甜粥。

面色仍旧是苍白,唇上却渐渐回了些血色。

不似昨日那般,脆弱得像是春日里檐下挂着的冰雪。

一触即碎。

谢钰眸底的霜色渐渐褪去,抬步行至榻旁,自半夏手里接过了粥碗,轻轻舀起一匙,自唇畔吹至温凉了喂她。

折枝随之抬起眼来,视线落在他新换的衣袍上,似是隐约猜测到了什么,但终究没有问他,只是微微低头,就着他的手,一匙又一匙徐徐用了小半碗。

庭院中的大雨已经停歇,日色渐渐驱散了浓云,往窗楣上落下淡淡的金芒。

折枝倚在谢钰怀中,静静看着那道金芒随着日头一点点照进上房里来,洒落在朱红的幔帐上,暖融融的一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