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砚‘嗯’了一声算是答应,倒是柳氏的视线落在折枝身上,细细打量了一阵,展眉温声道:“都说姑娘家一日一个模样。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。再过些年岁,怕是连我都不敢相认了。”
她说着,又轻轻回转过身去,伸手从绿蜡那牵过一名七八岁的男孩来,笑着对他道:“浚哥儿可是怕生?怎么也不知道过去见礼?”
那男孩眉眼间与桑砚很是相似,正是府里嫡出的公子,桑浚。
而随着柳氏出言,折这这才惊觉,初桑浚外,桑焕亦站在她手侧不远处的丫鬟堆里,只是一直不曾出声,才叫人忽略了。
折枝藏在袖口里的指尖微微收紧了些,轻抿了潋滟的红唇。
柳氏这分明便是借力打力。
若是浚哥儿依着齿序给他们行礼,谢钰自然也该与桑焕见礼。
只是依他的性子,多半是不会低头。
那时候,柳氏便又能在背地里抹着泪与桑砚说谢钰的不是,仿佛是受了多大的委屈。
折枝轻蹙了蹙眉,大抵是不想让柳氏得逞,便从袖袋里寻出一盒她喝药后用来压苦味的蜜饯来,笑着递与桑浚:“我倒是许久不曾见浚哥儿了,想着这般年岁的孩子应当喜欢吃糖食,便带了盒杏脯过来。做得时候用足了糖,浇了不少蜜浆,想是足够甜蜜了。”
她说着,又往前递了递,笑得眉眼弯弯的:“浚哥儿快接着。”
桑浚毕竟还年幼,也很馋糖食,听她这般开口,不由自主地便挪步上来接。
柳氏见状,面色骤然一紧,忙抬手将桑浚紧紧抱住,勉强对折枝笑道:“浚哥儿正在长牙,吃不得甜的。”
“是折枝疏忽了。”折枝似有些遗憾地轻轻叹了一声,将蜜饯盒子收回袖袋里,又微侧过脸,轻声问谢钰:“如今时辰不早,是不是该去宫中了?”
谢钰垂目看向她,终是轻笑出声:“许是桑府的马快,并不着急。”
桑砚面色一沉,只是眼见着万寿节当前,也不好发作,只拂袖大步往府门外行去。
柳氏眼见着自己没有了说话的余地,也只得强自敛了敛面上的神情,抱起桑浚,随着桑砚徐徐迈出了门槛。
两辆轩车前后停在府门外。
桑砚,桑焕与桑浚上前一辆,而柳氏,折枝与桑青琐乘坐后一辆。
至于冯姨娘,自是不能跟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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