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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梦境中,你穿着一身银红色的春衫,戴着璎珞项圈,躲在一棵繁茂的木芙蓉花树底下纳凉,与桑家的元配夫人说话。她唤你的小字。”

“穗穗。”

折枝拿着画卷的素手骤然一颤,微微睁大了一双杏花眸,半晌都未曾说出话来。

穗穗这个小字,是母亲私底下唤她的,除了已离世的田嬷嬷外,并无旁人知晓。

谢钰即便是想打听,也无从问起。

折枝愣愣在榻上坐了一阵,一旦接纳了谢钰所言为真,之前所疑惑的一切,便也有了答案。

她想起谢钰方才说过的话来,又想起谢钰头疾发作时霜白的面色,放低了语声:“那哥哥的头疾,是因折枝而起?”

谢钰抬眼看向她,薄唇轻抬:“我已寻到了压制的法子,妹妹不必忧心。”

因谁而起,便因谁而灭。

左不过,往后一直将人带在身边便是。

他说罢不再多言,只将画卷重新理好,放回暗格之中,熄去了搁在春凳上的羊角风灯。

“既妹妹已知晓,便早些安置吧。”

折枝这才回过神来,于一片黑沉中探出手来,摸索着拉住了谢钰的手腕,轻声道:“折枝只再问一句。”

谢钰侧躺于榻上,抬眼淡看向她:“妹妹想问什么?”

“哥哥五岁的时候,梦见五岁的折枝。十五岁的时候,梦见十五的折枝。”折枝说着略停了一停,再启唇时,语声中便带了些希冀与不安,却说不清是哪样更多些:“那哥哥梦见过将来的事吗?”

“折枝将来又如何了?”

谢钰面上的神情骤然冷了几分,那双窄长凤眼里似有暗色汹涌。

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,却还躺在他身旁,裹着锦被,握着他的手腕,弯着一双杏花眸笑得甜软又纯稚,似还在等着他的答复。

她无辜,既不知自己的生身父母做过何事,亦不曾真正加害过旁人。

却又是一切的罪因,令人无法遏制地,于漫长的流离中生出恨意。

大抵便是太过惦念与记恨,才会生出那般扭曲的梦境。

谢钰垂下羽睫,听自己缓缓启唇:“曾梦见过一场。”

在小姑娘希冀的眸光里,他独自背转过身去,语声低哑。

“虚无缥缈,做不得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