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愣之下,却也立时便起身迎了过去,见他怀里的橘子仍旧是神情恹恹的模样,愈发悬心,只连声问道:“哥哥,崔院正可诊出如何了?”
谢钰将橘子递回给她,掸了掸自己衣袖上残留的黄色长毛,双眉微皱:“妹妹素日里喂它多少?”
折枝双手抱着橘子,被他问得轻轻愣了一下,一壁回想,一壁徐徐答道:“起初的时候,是一餐两条小鱼,后头橘子不够吃,便添做了三条。只是似乎还是不够,橘子总是饿得扒着折枝的裙裾叫唤——”
谢钰听出她的意思,垂眼看向橘子圆滚滚的肚子,指尖微停:“所以它讨一次,妹妹便给一次?”
折枝点头,小声道:“折枝怕它饿着。”
她迟疑了一下,语声愈轻:“昨日它病了,折枝想着病中更应当吃得好些,便又多熬了鱼汤给它。”
谢钰无奈,遂将崔白的话转述给她。
“崔白过来一诊便知,这狸奴只是吃得太多有些撑着,这才不爱动弹。今日少给些吃食,至多日落时便能见好。”
折枝没曾想到会是这般,莲脸一红,忙轻声应道:“劳烦崔院正了,折枝往后一定记着少喂些。”
谢钰轻哂,垂目将视线落在橘子颈上松松系着的银铃上,长指轻轻一拨,银铃细响。
那疏淡的语声散在轻悦的银铃声中,愈显冷淡:“妹妹大抵是谢错了人。”
折枝有些不解,抱着橘子抬眼看向他。
谢钰并未抬眸,只信手收回了长指,淡声道:“崔白本不愿来,是我答应了他,替他将万寿节的贺礼备上,这才勉强挪步。”
折枝忙改口软声道:“谢谢哥哥。”
“妹妹真是愈发敷衍了。”谢钰轻哂,俯身贴近了她的耳畔,薄唇微启:“若是入夜后,妹妹再爬一次榻,妹妹昨夜扰人清梦之事,便从此揭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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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崔白所言,折枝断了橘子的早膳,又将午膳改为一条小鱼后,夜幕才初初降下,橘子便已恢复了往日里的活泼,只拿那小梅花扒着她的裙裾,‘喵喵’唤着要吃食。
折枝记着自己答应过的话,说什么也不再多喂,又怕自己心软,便将橘子留在了厢房里,自己提灯去了谢钰的上房。
透白的鲛绡幔帐后,谢钰捧卷半躺在拔步牙床上。见她行至了近前,也并不起身,只随意将古籍放下,长指轻叩了叩身旁的锦被,不置一词。
折枝莲脸微红,将手里的风灯吹熄了搁在地上,又缓缓褪下鞋袜,爬上榻去,钻进了谢钰的锦被,往他身侧躺下。
那双杏花眸方轻轻阖拢,耳畔便传来谢钰低低一声轻笑。
他微寒长指于夜色中轻轻摩挲过她小巧的下颌,徐徐往下,渐渐停留至她襕裙柔软的裙带上。
只轻轻一挑,那绯红色的裙带随之抽离,绣着木芙蓉的襕裙褪至臂弯,与那垂落的青丝缠绕在一处,流泻出明媚春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