湿意从裤缝里滴出。
褐黄色的尿液,淌在地上。
雪白如霜的月光下,江嵘衣袂被风吹得翻飞不已,敛了敛黑帽,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现出一抹邪笑,长叹:“就这个胆子?没意思。”
他明明笑的很邪冷,偏生这人眼眸澄亮如泉,又给他整个人染上了几分烂漫。看上去分明是雅致纯澈的少年,可干出来的事……
众人看着满地血迹沉默。
毕竟沈城是沈雪柠姐弟的生母,江嵘玩够了,惩罚够了,决定大发慈悲地留他一命。
待刃上血珠没进土里后,收剑入鞘。
“你……你就不怕得罪……我……吗?”
浑身是血的沈城倒在地上,自觉颜面全无,满眼怨恨,奄奄一息,愤怒道,“我现在是…兵、部、尚、书,不是侍郎…”
“小爷生来狂妄,不懂什么是怕。”
江嵘微笑着踩过他的脑袋,率着众杀手离开了沈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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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日后。
还没查到弘隐住持的下落,住在静安寺的沈雪柠只能搬回澄院,等待顾清翊那边的消息。
搬回澄院,她就做了一大盘酥肉,习惯性挑出两人份量端给隔壁的何韫。
何韫一手捧着书温习一边道谢,遗憾地讲:“沈姑娘日后不必送两人份啦,江公…啊不,我侄子已经回乡住了,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。”
十日…
江嵘真的说到做到,把她的话奉为金科玉律践行了。
她说不要再见,江嵘就真的从来不出现在她面前,像是石沉大海那般消失的毫无踪迹,彻底离开了她的生活。
沈雪柠笑容淡了,回了澄院,右手关门时,却忘记左手还扶在门框上,咯吱声,门扉夹得她右手指尖通红。
沈之默叹气,一边忙着酿制青稞酒,一边幽幽道:“阿姐,那日晚上你对江公子说的我都听到了。人家江公子待咱们这么好,你为何要说日后不再见面这种话,来伤他的心呢?”
沈雪柠与沈之默一起搬酒坛上马车,打算运到酒铺卖。
她没说话。
“你怕连累江嵘才赶他走的吧?沈城是尚书,他屡次派杀手害我们,而江嵘只是普通百姓,我们尚不能自保,若再连累江嵘被害,你定是良心过不去。你担心他安危,才出言伤他,把他推的远远的。”沈之默猜测。
见沈雪柠还是不说话,沈之默便知道自己猜对了。
“阿姐,人家江嵘,或许根本不怕被你连累……”
沈之默嘴有点快,下意识道,“你听说了吗?无望阁阁主十日前闯入沈府险些杀了沈城,沈城虽没死,却被剥了一层皮现在提到无望阁就吓得脸色发白。”
“无望阁,阁主?”
沈雪柠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人,“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沈城?沈城擢升兵部尚书,作为杀手组织不是应该敬而远之吗?”
“或许是替人出气?”沈之默握拳咳嗽两声,再说,再说就把江嵘的身份给说出来了,他赶紧闭嘴,打扫店铺卫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