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会吧……
“这是什么药?”苏菱抬眼去望府医。
春柳举着勺子的手一抖,有几滴复又落在了碗里,激起几处极小的涟漪。
府医低垂下眉眼:“是安神的药。”
“不是,”苏菱轻轻按住春柳的手,不让她把勺子伸到自己的面前,“这不是一般安神的药,对不对?”
她对上春柳的一双眼,春柳匆匆往下看去,不敢直视她。
“夫人……”府医开口,却被苏菱打断。
“是安胎药,对不对?”
安静,屋内是死一般的沉寂,有什么东西在撕裂,碎片落在地上,被看不见的风吹到角落。
“小姐,”春柳柔和地握住苏菱的手,“小姐,这是一件喜事啊!”
确实是件喜事。
苏菱皱眉,愁眉不展,手覆在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上,这里面真的有个孩童吗?
真的会这般巧吗?
邙州刚破,沈辞南刚走,军营正是不能分神之时,她如此巧合的就在此事被发现怀孕了?
苏菱舒展开眉眼,带着笑意接过春柳手中的药碗:“我开心还来不及呢!”
用勺子舀起来,苏菱一勺一勺小口喝着,奇怪的味道在舌尖纠缠,她嫌麻烦,索性一饮而尽。
她的余光扫着立在一旁的府医。
府医站在清晨照进来的光的阴影之中,黑暗将他吞噬,看不清眉眼,苏菱却直觉府医是在直勾勾瞧着她,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,府医的唇角好像拉起了一个并不十分明显的笑。
苏菱的身后刷的起了一层冷汗。
她不动神色地把碗放回春柳手中,抬眼直视着府医,与平时无异,甚至还因为有孕带了温和的笑意。
“府医越发高明了,安胎药居然没有之前的安神药苦了。”
春柳把早就准备好的蜜饯拿出来,拿到苏菱的嘴边,手一顿,看向身后的府医。
“可以适当吃些蜜饯,但是不可贪吃。有喜之后饮食方面要多加注意,我回去之后写了送来给夫人。”
春柳这才把蜜饯抵在苏菱唇边,苏菱含了蜜饯,脸上不由浮现出几分满足。
“劳烦府医了。”
府医接过春柳递过来的空药碗,确定苏菱一口不剩都喝完了,这才把拿着碗的手背在身后,笑道:“应该的,夫人多注意休息。”
府医端着碗走远了,门外的小丫鬟生怕有孕的夫人吹了外面的冷风,立马关上了门。
“小姐,你怎么了?不太舒服吗?”春柳瞧着苏菱不大对劲的面色,疑惑道。
苏菱不答,一声不吭听着脚步越走越远,直到听不到一点响声,这才干呕了一声,低声对春柳说:“别弄出太大动静,给我找个空碗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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