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好。”沈辞南轻笑了一声。
他分明唇角是扬着一个弧度的,看起来却似阴风拂面,让人不寒而栗。
藏书阁中的二人都有些诧异地盯着他,就连迟钝的画师都察觉出了其中的异样,他猛地打了个哆嗦,将自己缩在木椅里。
闻举跟在沈辞南身边久了,只需一眼,就能感知到他周身的杀意。
他赶忙用手势示意画师快走,偏偏画师低着头,没有看向他。
“你知道自己画的是谁吗?”沈辞南带着浅笑,问画师。
画师倏然抬头,吓得声音都抖了起来:“我……我也是画完才知道,贵妃娘娘让我画的是将军夫人。”
“你是用这只右手画下她的吗……”沈辞南依旧是笑着的。
“将……将军……”
画师快哭了,抱着自己的右手语无伦次,话到了嘴边打起结来,字都是一个个蹦出来的,坐在将军府暖融融的藏书阁里,愣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沈辞南从窗边一步步走向他,画师缩在木椅里面,终于抬眼看到了闻举的动作,他惊愕地仰着脸,两脚一软,几乎快要跪倒在地上。
“夫人!你慢点跑!”外面突然传来了小丫鬟的清脆的声音,透过藏书阁薄薄的炉烟传了进来。
沈辞南走向画师的动作一顿,转而向着藏书阁门口快走了几步。
未融的雪景之中,苏菱提着自己的裙摆,一路小跑着消失在回廊的转角处。
她今日穿着一身素白,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花纹装饰,只在乌发上插了一只白玉簪子,看背影,更像是一只仓皇逃窜的小白兔了。
沈辞南皱了皱眉,对着一路跟上去的小丫鬟道:“她就穿这么单薄出来的?”
小丫鬟急得眼睛有些泛红:“大氅在春柳姐姐手里,夫人不肯穿,我们也急得很。”
藏书阁内,画师呆坐在椅子上面,闻举几步走到他身边,拉了他一把:“吓傻了?等着被砍手啊!”
画师一个机灵,总算回过味来,他撑起有些发软的腿,三步并成两步向着门口跑去。
“如果今日的事你泄露一个字出去,日后我要取的就不是你的手臂,而是项上人头了。”
画师跑出去几步,就听到身后沈辞南冷冷地对他道。
画师浑身一激灵,慌乱之中向着将军府门口的反方向狂奔而去。
沈辞南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,见过笨的,还真没见过这么笨的,非要往别人的府里跑。
“去给他带一下路吧。”沈辞南对着身边的小厮吩咐了一句。
小厮得令,一阵风似的飞了过去。
闻举从藏书阁中出来,正巧听到沈辞南这句话,脚步一顿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