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中见到这一片白梅林,总是带了一丝不真实的柔光,此时此刻,她真真切切看到了梦中的景象,竟然比梦中还要壮观。
京都的初雪落在她最爱的龙游梅上,好像也没有数次梦魇中的那般可怕了。
“府中的这片梅林,一直在都在等着夫人。”
等我?即使是看似情深的沈将军,也会说谎呢。
白梅开的好美,那雪花落下时,似乎更美了,但是苏菱却拉了拉领子。
这雪终是冷人的。
沈辞南拉着她走进白梅林中,白梅独有的淡香将两人缠绕,明明是一片真实的梅林,却美到有些像是身在梦中。
“它们等着你,我也是。”
沈辞南的话音混在白梅香中,丝丝缕缕。
等我?
苏菱看向了他,似乎在不解。
不同于她,他没有披大氅,不知是不想披,还是忘了。他走在初雪之中,穿着喜庆的红色,红衣似血,将他的眉眼衬托得妖治异常。他的乌发以红发带高束,红发带随风飘飞,末端浸润在暮色之中。
一路走来,沈辞南的乌发上落了薄薄一层雪。
他们新婚之夜未过,相知相识不过片刻,却好像已经一起走过了悠悠岁月,执手白头。
苏菱有一瞬间的晃神。
灯盏的光忽明忽暗,月光倒是常在的,苏菱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沈辞南微薄的唇上。
她这才注意到,因为方才在房中的亲吻,沈辞南的唇上沾上了他涂的口脂。
苏菱别捏地移开了目光,假装用心去看开得正好的龙游白梅。
“你……”苏菱挣扎了一下,还是没有办法说出夫君二字,只能姑且含糊其辞,“你不冷吗?”
“为夫不怕冷,在塞北待久了,习惯了。”沈辞南握着她的手紧了紧,“怎么了,夫人冷吗?”
苏菱被他裹得像只雪球一般,左手被沈辞南握着,右手还捧着一只热乎乎的暖手炉。
“自是不冷的。”苏菱低下头,去踢脚边的小石子。
这颗小石子真顽强,苏菱专心踢了好几脚,居然它都不动分毫。
苏菱气鼓鼓地继续踢。
耳边忽然有些痒嗖嗖,苏菱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脑袋。
抬起头来,是沈辞南弯着腰,长长的手指停在半空,饶有兴趣看着她。
原来是他在她的鬓角插了一朵白梅。
沈辞南本就生得极高,少年习武,让他身子挺拔,自有一种压迫感。苏菱比他足足矮了一个头,踮着脚尖伸手才能勉强够到他的头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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