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菱盯着他手中的那杯茶盏,茶水清澈,她在心中想,这里面不会下毒了吧……
从前在临安城中,总有话本写,有一种放在茶水里面的毒,无色无味,可瞬间取人性命。
死状会是怎样呢?是平平静静,没有瞬息的痛苦,还是七窍出血,生不如死呢?这个话本中倒是没有提。
不过,这是他亲自端过来的,她如果不喝,岂不是不给他面子……
苏菱心一横,将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,没有丝毫的停顿,慨然赴死。口中的糕点顺着茶水一道吞下,嗝也被吓得停住了,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。
这不过是一杯上好的龙井茶,并没有毒。
“不是沈将军。”沈辞南淡淡开口,“春宵一刻值千金,洞房花烛夜,夫人没什么要同为夫说的吗?”
苏菱的瞳孔中,是面前是他倏然靠近的眉眼,美的简直不像话。身着红衣的男子面容俊美,一双勾人的桃花眼角猩红,眼底波涛汹涌。
她一时居然分辨不出,他的眼中有几分真情,几分假意。
沈辞南的手臂虽瘦,却又很有力,他双手撑在苏菱的两侧,两旁的床榻轻轻陷了下来,像是一个陷阱,将她禁锢在其中。
苏菱被困在床榻之上,无处可逃,往后瑟缩了一下。
沈辞南上前一步,红衣蜿蜒在喜床之上,像一条沾满了鲜血的河流。
他伸出一只手来,缠起一缕苏菱的乌发,在手中一圈又一圈缠绕。
苏菱这才闻到,他身上有些淡淡的酒气,混着带着他的体温的白梅香,让人迷醉在其中。
“手冷。”苏菱几乎是脱口而出。
“上次夫人说手冷,为夫特意泡过热水才来的。”
苏菱在心中预想好了一百种逃出将军府的方法,或是偷偷从小门溜出去,或是爬墙出去,或是假扮成丫鬟,或是打个地洞。
“要不,还是分房睡吧……”欲哭无泪,只能怯怯问道。
沈辞南温热的呼吸就在她的颈侧,她听到了他低沉而压抑的声音:“夫人乖,这样不好。”
嫁给了他,免不了是要行夫妻之事的。在将军府中,她的生死皆在他的一念之间。
不说好感,哪怕让他产生一丝恻隐之心,都能为日后夺取了一线生机。
苏菱缩了一下脖子,她有些畏惧地蜷缩起锦被上的脚趾,之前的几次相遇,沈辞南穿得少,身上总是冰冰凉凉的,但是此时此刻,他贴在自己颈侧的唇,却是滚烫的。
原来那样冰冷的一个人,也能有这样温热的体温吗?
从发梢到脚尖,都被从未体验过的酥酥麻麻的痒意包裹。他的唇炽热,高束的乌发落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,却是冰凉的。
苏菱的头往后一仰,满头的珠钗相撞,发出细碎的响声,沈辞南埋在她的颈侧,伸出右手,动作轻柔地取下了她束发的珠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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