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雁听见了她的话, 每一个字都听清了。可是好像一时间又没听懂她在说什么。半晌, 青雁才开口:“让闻溪进来。”
“是。”易今泠转身退下去,脚步匆匆, 似乎也不想在屋子里多呆。
她一口气走到门外, 脚步顿了顿,才发现自己的手中还握着那柄梳子。她略抬起头,望着浅蓝色的天际,轻轻舒了口气。
院子里扫洒的侍女好奇地望过来。易今泠低下头, 转身去厢房寻闻溪。
知道青雁找她,闻溪有些惊讶。自从府里有了侍女, 她早上已经不会过去伺候青雁梳洗, 这事儿都交给了闻穗和闻青。
出了什么事情?
闻溪首先想到的就是青雁的眼睛。她赶紧赶过去,迈进青雁的寝屋,看见青雁呆呆坐在梳妆台前的绣凳上, 刚要询问,只吐出来一个“夫”字, 青雁嚯的一声站了起来, 朝闻溪扑过来, 紧紧抱着闻溪。
小姐, 是她唯一的亲人了。
怎么就沦落到相见不能相认了呢……
闻溪懵了。她下意识地想要箍着她的青雁推开,敏感地觉察到青雁身上很凉,她的身子似乎在轻颤。她抬起的手僵在那里,皱了皱眉,动作不自然地放下手,勉强任由青雁抱着她。
闻溪甚至耐着性子哄人:“做噩梦了?是又梦见大火了,还是又梦见没东西吃饿得直哭?”
青雁抱着闻溪的腰,没吭声。
闻溪转头望向还没来得及整理的凌乱床铺,不确定地问:“昨天殿下脸色不好,难道他又凶你了?”
她琢磨了一下,又说:“殿下应当不至于打你,莫不是不顾出家人身份与你同房了?”
闻溪觉得这猜测有道理。念及青雁小姑娘一个,没个长辈教导宽慰,闻溪又放软些口气说:“这没什么可怕的。但凡女子总要经历。初次是会疼些,可多经历几次,也就不疼了两个人好好配合,还能是种享受……”
闻溪很少主动说那么多话,更极少劝慰旁人,还是这种话题。说着说着,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,说这话像扎嘴似的,她嘴唇都哆嗦了一下。
只青雁还是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,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劝慰:“这事没什么大不了。换一种角度来说,夫人这样的美人日日搂在怀中,若是不起色心,也不算个男人。”
段无错刚巧走进来,将闻溪最后几句话听见耳中。总觉得哪里怪怪的……
闻溪看见了的段无错,愣了愣,赶忙拍了拍青雁的肩膀,强硬地将她推开,朝段无错福了福膝行礼,硬着老脸退下去。
青雁看了段无错一眼,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。
“这一大早钻进别人怀里哭诉了什么?”段无错逼近,揪了揪青雁的耳朵。他“咦”了一声,语气莫测地说:“这个闻溪该不会是男扮女装吧?夫人,可莫要在贫僧眼皮子底下红杏出墙。”
“殿下胡说。”青雁瞪他一眼,可她前一刻还耷拉着眼角。这一瞪,没多少气势,只觉得软绵绵的。
段无错点点头,认真道:“贫僧对夫人如此体贴周到,也换不来夫人半分真心。唔,夫人莫不是对男子不感兴趣,贪女女之好?”
青雁情绪低落,不想和他斗嘴。她转身朝梳妆台走去,在镜前坐下,从抽屉里翻出梳子来梳理长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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