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长的尾音,用尽了她所有的娇气。
闻溪看着两个人拥在一起的亲密姿势,听着青雁过分甜腻的撒娇声音,视线在段无错握着梳子的手上凝了一瞬, 她默不作声地将水盆放下,两块帕子搭在盆边, 恭敬地弯了弯膝, 转身退下去。
青雁望着闻溪走出去的背影, 目瞪口呆。
闻溪怎么走了啊?作为贴心侍女, 她难道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勇敢站出来自告奋勇照顾她的公主吗?
这也太不贴心了吧!
闻溪迈出门槛, 转过身来关门,视线和青雁对上。闻溪的眼神是一向的肃然,让青雁指责都觉得没道理,在气焰上已经矮了几分。
门, 就那么关上了。
青雁的视线一点一点移回来,偷偷去看段无错。
青雁的头发虽然刚刚才擦过,可水汽慢慢向下沉,发尾又开始滴答水珠儿。段无错拿了帕子,裹着她的发尾轻轻揉着,吸取水渍。
随着段无错的动作,青雁的小脑瓜跟着轻晃了两下。她望着段无错永远猜不透的漆色眸底,忽然泄了气,她拉长语调,慢吞吞地说:“好嘛,我不是不想让你干脏活,是我不好意思。也太羞人了吧……”
她低着头,垂下眼睑,嘟着唇时,雪白的双腮软软鼓起来。
段无错瞥了她一眼,温声询问:“夫人身上还有哪里是贫僧未曾看过的?”
青雁认真想了一下,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话。
段无错重拾梳子为她梳发的动作顿了顿,他犹豫了一下,才对青雁说:“夫人有所不知,贫僧自幼习武的缘故,五感敏于常人。听力比夫人想的要好很多。”
青雁猛地抬起头,杏眼圆瞪,吃惊地望着段无错,问:“你刚刚听见了?”
“是。”
青雁不相信。她分明随口唔噜两句,声音很小,半说半哼唧,连她自己的耳朵都没有听真切。段无错怎么可能听清呢?
不可能的。绝对不可能的。
段无错为青雁梳发的动作未停,漫不经心地叙述:“夫人说——分明有些地方只是摸过咬过,未曾看过。”
青雁立刻双手去捂段无错的嘴。青雁皙白的手掌之上,段无错漆色的眸子含笑望着她。
捂住了他的嘴,青雁才反应过来段无错已经说好了。她立刻收回手,去捂自己的嘴。好似捂住了自己的嘴,就能否认刚刚说过的话。
四目相对,她望进段无错的眼底,双颊在发烫。
唔……一定是她染了风寒还没有退烧。
她捂住嘴巴的双手慢慢挪了挪,捂住自己红红的脸颊。
她在段无错宛如漆镜的眸中瞧见自己狼狈的样子,还是觉得臊得慌,一双小手再往上挪了挪,将整张巴掌大的小脸都捂起来。她慢慢低下头去,低到不能再低,唔声说:“你忘了吧……”
“好。”他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