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方面,淮贺近几年来一直没收到袁盛彰或者四大宗派的来信,让他有点惴惴不安。
淮贺捋了两把胡子,单看面相,他也就四五十岁。
想来想去,他决定过些日子去上元宗走一趟,表表忠心。
敲门声响起,淮贺道:“进来。”
身穿白色纱衣的侍女眼睛盯着地面,缓缓迈步走了进来,没发出一丝声响。她左右手抬起,双手有规律的做着手势。
淮贺看懂了手势,双眉厉起道:“让那两个孽畜给我过来!”
侍女微微颔首,倒退着出了房间。
进了淮家内院的仆人,都会被割了舌头,重新学习一套新的手势,有别于外面的手语,他们就算哪天逃了出去,外面也没人能懂得他们的手势。
淮贺这小两百年没干别的,除了恃强凌弱之外,就在淮家大院发明淮式手语……
这活可把他累够呛,每每出了新鲜事物,还得与时俱进扩大词库,十根手指都快用不过来了。
他坚决不让侍者们学习文字,整个淮家不能说全部,百分之九十八都是文盲。
淮家一对儿女从小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长大,他们发现仆人们除非疼了会发出声响,其余时间都不会发出声音。
年幼的淮鹏淮昕睁着懵懂的大眼睛,好奇地拉过仆人流血的手臂,眼睛里亮起了点点光芒。
淮贺怎么也没有想到,他所建造的绝对堡垒,就是一个生产畸形的温床。
淮鹏与淮昕逐渐变得暴力,性情扭曲,并以折磨人为乐。年纪再大点,就走上了色|欲熏心的溜光大道,并一去不回头。
万宝宝后来分析,如果只是正常的聋哑人家庭,好好养孩子的话,他们会天然对障碍者怀有尊敬之心,长大之后很有可能会积极参与到各种爱心活动。
但淮家的状况显然不同,仆人的哑巴可不是天生的,是进了府之后被割了舌头,为了让他们乖顺,更需要大量的时间来进行毁灭人格的管教。
淮贺从来不避着一对儿女,他觉得这是他们从小就应该看到的。做他淮贺的孩子,怎么能弱不禁风?
这么个养法,不出问题就怪了。
待淮鹏淮昕赶来,淮贺就开始了一点用都没有的例常批评教育。
淮鹏淮昕对待淮贺的说教向来是左耳进右耳出,都不过脑。
淮贺吼累了,喝了口侍女递上来的茶,说道:“下个月我要去趟上元宗,你们俩个也一块跟上。修了这么多年,才勉强过清朦境三清,这次去给袁真人看看,你们还有没有救。”
淮鹏和淮贺长得很像,消瘦的瓜子脸上一副恹恹的表情,眼眶下一对黑眼圈,看人的时候总习惯从下往上看。
“爹,我天生不是这块料,修不了仙,能多活一两百年就知足了,你还是带着淮昕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