撂下一句狠话,看似很不虞,直接出门去了。
夏和易迟迟缓过劲儿来,看着空荡荡的房间,心头一凉,他是不是生气了?赶紧披上大氅,一瘸一拐地追出去,顺着雪地的脚印一路追到了……厨上?
手底下人办事还是很着调的,人被赶出去了,灶上没忘留了大锅的热水,武宁王正站在灶前,在往铜盆里倒热水。打小养尊处优的人,做起这些下等差事来,不算得心应手。
夏和易倚在门框上发笑。
不好,他快要转身了!夏和易赶紧拔腿往回跑,才跑出去两步,被人往肩上一扛,“受伤了也不安分?”
人被打包扔回床上,夏和易满床打滚。赵崇湛攥干巾的水,贴在手背上试了试温,看着很是期待地就近说:“别动,你……受伤了,我给你擦擦。”
夏和易早已闭上了眼睛,此刻掀起一丝眼皮瞧他,“您擦归擦,乐什么呀?”
“本王爱笑便笑,你管得着吗。”话是这么说,但他明明擦得越发起劲了。
擦来擦去,越擦越不干净。
夏和易一把夺了他手里的巾子,两条腿像枷锁一样锢了上去,“爷,咱们再试一次吧?”
赵崇湛倒吸了一口凉气,“好姑娘……”从前他也这么说过,拍牲口一样拍过她的肩,这一次他也拍了,不过拍的是其他地方,引来一阵令人震颤的回馈。
这种事儿,大约爷们儿是具备无师自通的本领,再来一次,他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,辛勤耕耘得到了期盼中的回应,终于在她脸上见到了桃花一般绽放的笑靥。
*
整个王府的下人,由六河领着,掐着王爷说好的时辰,回到各自的职上。
上房伺候的太监们,在院里远远就能听见捅破天儿的吵嘴声——
“先说好了,你要再敢上手挠本王,家法伺候。”
“嘁,说得像我们有家法一样。”
“现在开始想也不晚,本王非得给你个教训。”
“唔——您这是耍赖!”
大伙儿纷纷面露出不可言说的微笑,你看我我看你,最后还是六河站出去,为了避免二位主子尴尬,站在老远外隔着窗扯着嗓子大喊道:“王爷、夫人,小的们回来伺候您二位啦!”
过了好一会儿,主子爷威仪持重的声音才从窗里透出来,“各自忙去罢,不用进来伺候。”
底下人自然从命,尽职尽责地在外守着,半步没往里去。
入了夜,房门依然紧闭着,大概是旁的方面得趣了,连晚膳都没叫传。只是厨上的人还是没能休息,不断往灶肚子里添柴火,烟囱上的白烟飘了一夜,到天破鱼肚白的时辰,往上房里送了第五回 热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