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崇湛回来了,身后亦步亦趋跟着抬着托盘的六河。
夏和易很想提醒他一下穿外衣别坐床上的事,可是不好直说,委婉挤出个笑来,连提醒带夸的,“能得王爷衣不解带为我侍疾,我真是三生有幸,您瞧瞧,这墨黑汤汁儿都镀了金啦!”
赵崇湛瞬间沉下脸,说:“笑话,你多大的脸,让本王替你端药。”
然后扯着一侧嘴角冷笑着,以最俾睨的姿态抬手端起了药碗。
第48章
◎月◎
六河退出房门,贴心地将门阖上,往外头一戳站好,有闲心担忧起屋里的状况来。主子爷要给未来主子奶奶喂药,自然是值得庆贺的大好事儿一桩,但是主子爷伺候过谁啊,他老人家给姑娘喂药,别是一碗药直截给姑娘一气儿灌下去,就算不撑死,呛死也不成啊。
只是房间里头的情况跟六河的想象完全不一样。
一勺汤药稳稳递到嘴边,夏和易挺不好意思的,眨眨眼皮,偷偷觑他一眼,脑袋凑过去喝了,帕子掖了掖嘴角,说多谢王爷。
那柳眉星眼半掀半拢的一点点,光影间真有几分顾盼流转的况味,
温度热腾腾地暖起来,赵崇湛抬眼看她一眼,手里顿了顿,再稳稳喂上一勺,夏和易又羞怯地喝掉,然后再喂。
到喝完第三口的时候,夏和易耐心尽失,再这么磨磨唧唧一勺一勺喝下去,一碗药还没喝完,她支得老长的脖子就先酸断了,挥手扔下一句“我自己来”,便夺过药碗,豪迈地仰起脖子,跟江湖人灌酒一样一口干了。
随后不知是打哪家勾阑里消遣养成的浪荡习惯,大气地手背一抹,“不错,赏!”
赵崇湛眉头紧拧起来,“你要赏谁?”
夏和易回神一颤,赶紧谄笑着,“当然是赏大夫,大夫深更半夜地起来看诊,可太不容易了,还有煎药的下人,都该赏。”
赵崇湛压根儿不搭理她的胡说八道,低头看一眼空底儿的药碗,手一翻,一滴都不往下淌了,短促倒吸一口气,“你是属牛的?”
夏和易咂咂嘴儿,刚才灌药灌得勇猛,眼下迟迟回味儿过来了,缓缓瘪起嘴,弱弱地说:“苦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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