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怔,和面前肤色黝黑的小黑哥哥对上了眼。
“原来真是夏二姑娘。”小白将军摸着后脑咧开嘴笑了,“二姑娘不记得我了,在我家九妹妹的及笄礼上,姑娘与我曾有过一面之缘。”
见夏和易眼底还是一片茫然,他徐徐道来说:“宴席毕了,府上大爷要回府,找不见二姑娘,托我过内院向二姑娘传话来着,二姑娘可有印象?”
其实也就是几年前发生的事情,可对于活过三世的夏和易来说,已经像是八辈子前的事儿了,她绞尽脑汁想了很久,终于回忆起那么一丁点儿细碎的片段来,恍然大悟地拖长音“啊”了一声,“原来是您呀!”然后赧然地笑了笑,“姆们家大爷也真是的,传话这种芝麻绿豆的事儿,随便拉个下人不就成了,哪好能劳烦您大驾呢。”
白经义摆手说不打紧,“横竖我当时也是要过内院去探望九妹妹的,顺带搭把手的事儿,没有大妨碍。”
马车里冷不丁传来武宁王重重的一声咳嗽声。
不会是伤风了吧?早知道就不让六河摆冰盆了,都入秋了,热一点儿,忍忍便罢了,伤风可不是小事,不知道随行的有没有大夫,要不要打发人进城去请?
夏和易面上跟这头说这话,眼睛和心思都往马车里头飘过去了。
没等到夏和易回应,白经义也没计较,像是想起了什么,又爽朗地哈哈笑起来,“说起来,还有更早的一回,那时二姑娘年岁更小些,过府来玩,硬说九妹妹园子里的柿子树长得好,一不留神从树上摔下来——”
回忆开了个头,想起来就快了,夏和易很快便想起来了,那时她也就七八岁的光景,对白九姑娘的柿子树虎视眈眈了一整个酒宴,酒宴还没散场,她寻了个借口溜出来,避过丫鬟们爬到树上摘柿子,不慎脚一滑摔了个大屁股蹲儿,成了京城里好一阵茶余饭后的笑谈。
如此丢脸的事迹,夏和易的脸一下就涨红了,匆忙“哎呀”一声上前晃着双手制止道:“您可别说啦!”
年轻姑娘清脆袅袅的嗓音,和万种风情尽在一掐的小腰,尽管并非出自本意,听上去看上去,总有那么几分像娇嗔的意味。
小白将军把她的童年糗事说得那么大声,夏和易忸怩地转身看了看马车的方向,有点害怕武宁王听见,这样丢份儿的事情让他听去,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。
可是她朝马车那头伸长了脖子,还是什么都没瞧见。武宁王的身影完全隐没在车厢的阴影里,要怪只能怪亲王规制的马车实在太大了,他不想露面的时候,她在车外,连一片衣袍角都扫不到。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