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和易揉着眼睛坐起来,“王爷呢?”
秋红扶着她起身,答道:“昨儿闹了那样大的事儿,王爷一早便领人出去巡视了。”
春翠给她拿衣裳过来,说:“咱们动作得快当些,外头该要开拔啦。”
“开拔?”夏和易一下就清醒了,她相当有干一行爱一行的精神,忙说:“快把我军号拿来,我得上前头打鸣去。”
穿戴妥当了,钻出帐子,发现竟然有不少没当差的侍卫正在等她出来,军纪严明,夏和易的小喇叭曲是一路上为数不多的消遣,侍卫们大多听说了她昨夜的蛇窟惊魂,有好几个人给她送了雄黄粉压惊。
夏和易感动得热泪盈眶,做公府姑娘招致一片恶评,当皇后也当得六宫不服,没想到在侍卫队里吹喇叭让她头一回得到了认可。
为了感谢大家伙儿的支持,她卯足了劲儿吹了好几首曲子,一直到六河来提醒她该用早膳了,她当即喇叭一收,飞身钻进了武宁王的马车。
赵崇湛没等她来就先动筷子了,不知道又在生什么闷气呢,连眼皮都没掀一下看她,不过他进膳的时候很有教养,永远坐得端正,举勺落筷都不会发出声音,咀嚼时也没有石破天惊的响动。如果没有昨夜的事儿,夏和易会觉得,一大清早欣赏欣赏男菩萨进膳的画面,也是一种很不错的享受。
可惜昨夜的种种让她的信念都崩塌了,瞧武宁王这不哼不哈的模样,昨夜意图杀他的人,多半就是不可直言的圣上了。
太后是武宁王的亲生母亲,有她老人家坐镇宫里,万岁爷至少不能明着调兵对武宁王怎么着,所以就可劲儿阴着来,偷袭的手段层出不穷。老话说最毒妇人心,要照夏和易看来,男人心才是真太歹毒了,万岁爷瞧着那么光风霁月的人,对着自己一母同胞的双伴儿,居然也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使得出来。
她袴擦袴擦地嚼着一片糖藕片,含混不清地感叹道:“您可真是太不容易了。”
赵崇湛面色依旧云淡风轻,“从让出帝位那一刻起,本王就料到会有今日。”
夏和易不太理解他说的什么“让出帝位”,难道不是当初老皇爷仙去的时候,他抢皇位没抢赢当今圣上吗?这个时候还要好这个面子做什么?
算了算了,都是微不足道的小细节,大概是某种爷们儿的好胜心吧,实际里落败了,还不许人口头上争一争输赢吗?问题不大,由着他去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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