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夏凤鸣上来搀住她,温声道:“母亲,二妹妹的性子一向是这样的,今儿突发奇想要出门转转,外头缺这短那的,就厌了,没准今儿夜里就回来了。”
潘氏一听,也觉得是如此,毕竟眼下还面临着换日的大事,阖府上下是富贵永保还是得改吃糠咽菜,不应当说息息相关,更是尽然依附于此。在这节骨眼儿上,府上能分出的精力实在有限。
思及此,潘氏狠了狠心,快步走到门前,对候在门口的夏香说:“你多散几个人出去寻二姑娘,切记,万万不要声张。”
她自个儿拉上夏凤鸣的手,匆匆顺着游廊往外去,边走边另外吩咐下人道:“速速备车,我要上大学士府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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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车马铺子旁的小巷尽头,夏和易手里握着根刚掰下来的小树枝,和几个下人蹲成一个小圈儿,在地上划来划去做退而求其次的谋划,冷不丁肩上被人拍了一掌。
夏和易惊呼一声。吓得其余四个人一跃而起,凶狠地挡在她前面,“做什么!什么人!”
来人是个掺着灰白胡子的中年汉子,也被他们的阵仗吓了一跳,瑟瑟挤出个尴尬的笑,“别,别,我就是想打听一下,您几位是不是在雇车把式?”
说罢从怀里抖抖索索摸出一张驾驭证来,有年头了,泛黄的纸张,边边角角都磨损得起了花儿。但字迹还能辨认,有名有姓,也有官府的印,瞧着是真货。
夏和易拨开面前的人墙,“您可想清楚了,我们是要去北地,北地您知道吗?离京城好几千里地,少则一年两年的都回不来。”
语气里夹杂着少许狐疑。
“您有所不知啊。”灰白胡子将驾驭证妥善收回怀里,重重叹息道:“我们做车把式的,干最累的活儿,拿最少的钱,辛辛苦苦跑一趟,铺子里要抽走九成。我要是直接跟您做买卖,我一人就能拿十成十,有钱不赚才是傻子。”
听上去是有那么几分道理,夏和易还欲再问,突然从巷角又钻出一个人来,是个年轻哥儿,从怀里摸出一张相较新得多的驾驭证来,“我也听见了!要不您选我,我年轻,气力壮,搬个东西卸个货物的,都不在话下,您选我罢!”
前头的灰白胡子一下就急了,怒道:“车把式有车把式的行规,你小子不讲先来后到是不是?”
年轻哥儿一把推开他,轻蔑地一笑,“老大哥,咱们都避过车马铺子了,谁还有脸讲什么行规?您要真讲行规,就回铺子里去罢。”
灰白胡子被言语戳中,气得脸都涨红了。年轻哥儿心高气傲,也不服输。
俩人眼见着快掐起来了,一个瘦高个儿不知什么时候没声没响地飘到夏和易身边,俯身低声道:“您瞧,他们打起来了,一个个莽撞不知天高地厚,将来用起来,怕是麻烦大着呢。不如您选我罢!我赶车赶了有十来年了,处事比他们都稳当。”
灰白胡子先发现了这处的猫腻,一边揪着年轻哥儿的衣领,一边冲夏和易大喊道:“您选我,我……我少收您二两银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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