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会儿,夏香回来回话,说大姑娘晨起请安之后回去突发腹痛,这会子疼得下不来床。
潘氏心里一揪,“这孩子,怎么一声不吭的,请大夫回来瞧了没?”
夏香让出从夏凤鸣院子里带来的丫鬟,那小丫鬟替小主子回禀道:“回夫人的话,大姑娘说不要紧,只是昨晚贪凉灌了风,不打紧,方才灌了一碗姜酒,睡起来就好了。”
不能算暗示,几乎算是明示是痛经的毛病了。夏凤鸣的小日子的确是这几日,但好几年了从来没有腹痛过,潘氏一下反应过来,夏凤鸣是和她那个眼大肚皮小的爹一样,还指望着进宫呢。
真是晦气,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,万岁爷那日都明明白白扫脸子了,果然爷俩儿是做大事的人,能屈能伸,热脸贴冷屁股也照贴不误。
潘氏心里痛恨得紧,但也只能周全过去,勉强对刘夫人笑道:“这孩子,平时皮实得跟小牛犊子似的,怎么偏生这个根节儿上腹痛了。”
哪位夫人不是人精呢,刘夫人了然地笑,捧场地敷衍道:“夫人别着急,小娘子是这样的,想你我做姑娘的时候,谁不是弱风扶柳的呢。这姑娘哪,只有做了母亲,才能立起来。”
刘夫人暗自松了一口气,还好夏大姑娘推托不来,不然她还得既不惹怒潘氏,又要找借口推辞,真是够累的。
谁不知道夏家大姑娘是奔着皇后之位去的,将来万一宫里来要人,发觉夏大姑娘嫁了,再一问,当初是谁那么不长眼胆敢保这个大媒啊?明晃晃和宫里抢人,那可真够她喝一壶的了。
刘夫人只管呵呵笑,“夫人是做母亲的操劳心,我有一儿一女,自然也明白。只是依我看,大姑娘还有大好的富贵前程在眼跟前儿呢,夫人何必太过心急呢!”
潘氏气得牙根儿痒痒。夏凤鸣被万岁爷申斥的事儿,是万万不能提的,闺阁姑娘出来待客的说法要是传出去,哪户公侯人家都得掂量三分。
刘夫人左等右等,半日也没提到她想见的夏二姑娘,只好干脆一点自己提了,“我听说,夫人膝下还有位二姑娘……”
潘氏的确是急了,毕竟夏凤鸣年岁大了,再不追着赶着,真得给人去做填方了,她一时着急,竟然把易姐儿的事给忘了。
只是不好这么说的,潘氏只笑着对丫鬟道:“快去请二姑娘来,让夫人瞧一瞧。”
末了还特意加一句,“务必要请来,听到了没?”
要是夏和易也推说不来,那她今儿可是没脸透顶了。
潘氏和刘夫人接着各怀所思推杯换盏,刚说起南郡王家刚添的玄孙,听有丫鬟来报,说荣康公夫人登门了。
刘夫人一脸狐疑,潘氏也没比刘夫人明白多少,俩人面上不显,心里想的都是——
她来干什么?
刘夫人掩嘴笑得欢畅,“今儿我这趟可是来着了,热热闹闹的,多欢庆。”
“可说呢。”潘氏比了比手,“快请夫人进来。”
不多会儿,荣康公夫人从游廊那头穿过来,笑盈盈的,对刘夫人说:“我正盘算着什么日子上门托夫人说合呢,看来今儿我这厚着脸皮不请自来的,倒是来得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