漱玉知晓她这是在问什么,回答着:“姨娘,府中下人,若是掌事丫鬟和管家马房的就是两个荤菜两个素菜,一般的洒扫奴婢小厮都是一荤两素的。荤菜吃的多是猪肉和鸡鸭。”
时下牛是一种重要的耕地工具,吃得起牛羊的都是主子富贵人家,猪肉和鸡鸭都是便宜的肉食,一斤不过五文钱。
这其中的油水上哪去了,韩千雅心中已经有了底了。
她不是来真正给景逸管家的,既然景逸都没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,她现下捡了江依蓉的中馈,自然接过她的油水填自己的荷包了,只是账面不会如江依蓉这般蠢笨明显。
漱玉以为韩千雅是要责怪江依蓉的钻空子,但她却没说什么,账簿也只是粗略地看了一遍就让她们收起来了。
韩千雅心里盘算的是如何在景逸离开的两个月内使自己荷包充盈,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离开逸王府。
入夜后,韩千雅总是觉得自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,白天吃那个葡萄吃多了给她撑着了,现在胃中总是觉得有些不舒坦,睡得倒不如何熟,干脆起身给自己倒杯水喝,却瞧见窗外有抹身影闪过,速度非常快,让她都恍然要以为这是她的错觉了。
韩千雅没放松,她门口有守夜的丫鬟,她轻声叫了一句,没有人应答她,她又略大声地喊了一声,还是没人回答,她心中有些许慌张,莫非是有人要来寻仇?
她悄悄地贴近门背,脑子里飞速想着府中的侍卫是住在哪个方位,可是素玉从前本来就不得景逸的宠爱,自然被分到了王府偏僻的地方,即便后来韩千雅受宠了,她也没搬走,她现在哪怕大声呼喊恐怕也不会有侍卫来。
门口的丫鬟估计已经被药倒了。
韩千雅的心沉到了谷底,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有人要来杀她了。
她强自镇定,慌乱之下悄悄地把门打开了,自己再把床被掀开,躲入了床底,造出一副自己起夜去了的假象。
不过在床下屏息凝神几许,她就听到一点点脚步的动静了,现在的韩千雅神经紧绷,哪怕是细微的声音她都不会听岔。
她瞪着眼盯着慢慢靠近的黑色双脚,那是她熟悉的夜行服的样子,她不敢呼出一丝的气,她甚至不敢赌这个杀手会不会掀开床底,她看着这双脚慢慢的离开了床边,往门口走的样子,心依然悬着不敢落下。
他现在应该去茅房寻她去了,没发现她在他很快就会掉头回来,韩千雅立刻从床底爬出来,打开窗户,使劲往那边抛出去一个茶壶,她只盼着侍卫能够听见素玉轩传来的声音迅速赶过来。
她把茶壶扔出去,自己翻窗跑到了下人房的最角落边躲着,这里离茅房比较远,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府里的侍卫赶过来。
她躲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,冷汗顺着脸颊一点点滴下来,脑子里闪过的全是父母兄弟嬷嬷亲眷惨死的画面,难道她重活一次也依然逃不开死亡的宿命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