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离恨抱着她,慢吞吞地点头。
“我已给几位学生送去书信,到时候发生一切景象,你都不必担忧。”梅问情声音愈低,“妻主我自有应对,贺郎只需将我叫醒即可……”
贺离恨点头应声,肩膀却沉了沉,他偏过脸,见梅问情已经靠在他肩头闭上双眼,睫羽纤长,呼吸沉缓,脖颈上的金纹熠熠生辉。
他微怔,低唤:“梅问情?”
睡着了?
看来是睡着了。
贺离恨伸手回抱住她,两人都是修行者,若是在不曾抵抗的情况下,谁抱谁都很轻松,何况梅先生并不沉,落在怀里的分量令人有种独特的安心。
就在贺离恨将她带去休息时,一动不动的梅问情却忽然伸手,揽过他的肩膀外侧,冲着他被亲得痕迹点点的脸颊上又印了一口,大方地亲出声音,然后像树妖、藤蔓似的,将他缠紧抱住,连一根手指都分不开。
贺离恨眨了眨眼,看看自己,又看看她,低声道:“好姐姐?”
……噢,没动静,是真的睡着了。
等他将妻主带去房间,滚到床榻上休息时,才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——那她刚刚是没睡实呢,还是在梦游?
……
梅问情果然要休息很久。
为保世间安定,她的身躯本就需要长期沉眠来维持稳定,所以只要她愿意,大部分时期都不必强迫自己醒来。
贺离恨在这期间,除了陪伴他的澜空禅师,就只见到了小惠姑娘。小惠姑娘似乎已经被吩咐过了很多事,经常显得风尘仆仆的模样。
而慧则言菩萨也同样不曾出现过。
贺离恨心中的疑虑在不断扩大,到了约定的这一天时,他产生的未知感到达了顶峰。
晨光漏入窗隙。
贺离恨打开房门,室内似乎因为梅问情的沉眠而产生一股很淡的、近似梅香的冰雪气息,却比真正的梅花香气要更冷、更幽微。
盎然的灵气向门窗之外四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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