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离恨睁大双眼,忍不住按住她的肩膀摇晃了几下:“你清醒点,我已经是元婴了,元婴大几千岁的寿数……”
梅问情不曾反抗,敷衍地被他摇了摇,淡定道:“那你知道我有多大了吗?”
贺离恨动作一顿,盯着她平平静静的双眼对视了一会儿,默默地收回了手,小声道:“我突然不想知道了。”
梅问情忍不住笑出声,将笔撂下,一边在他手腕上点了点,一边道,“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大千世界出现有多久了?”
“……几万年?”贺离恨迟疑了一下,“不对,几万年应该是从无到有的演化阶段,那,十几万年?”
梅问情先是点头,然后沿着他的手腕脉搏边缘画圈,低声道:“再加上这些,就是我的年龄了。”
贺离恨先是感受了一下,然后跟随着她的画圈数了数,他在内心这么一计算,神情突然麻木起来,起身便走,撩起车帘就出去了。
青鸾舆轿正在飞行当中,清风拂面。贺离恨坐在了车驾边缘上,对着青鸾机关沉思片刻,然后又转头看了一眼踩在真正鸾鸟上的天女魁,忽然道:“你知不知道梅问情多大了?”
天女魁早就恨不得把耳朵贴上去听八卦,见他出来,正在揣测怎么回事儿呢,点点头:“我知道啊。”
“那你知不知道我多大。”贺离恨指了指自己。
天女魁愣住了,心想,主君的年龄?那我不敢知道啊。
“我好吃亏啊。”贺离恨道,“她简直……她简直是……”
贺离恨欲骂又止,转而叹气,摸着从八块腹肌变成六块,并且这几日莫名柔软了许多的腹部,喃喃道:“衣冠禽兽。”
天女魁哪敢听这种话,她不敢啊,连忙打断了主君,努力转移话题:“啊这……小惠姑娘怎么还没回来啊?她说跟明二公子道个别,怎么这么久还没赶上来。”
“或许是有很多话要说吧。”贺离恨道。
他话音刚落,便从车帘内伸出一双手,像是拖走一只小猫似的,揽着他的腰猛地拖进车内。贺离恨被拽回去,让她的手压在肩膀上,按在床侧,榻上罗帷的珠串装饰垂在耳畔,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脸颊、耳后。
贺离恨深深地换了口气,被梅问情的手指抬起下巴,见她目光温柔,字句缱绻地道:“我也有很多话要跟你说。”
贺离恨道:“好好说话……别解腰带。”
梅问情正惦记着他身上这件皂罗金玉的带子,于是漫不经心地勾了勾,低头靠近,薄唇贴上他的脖颈喉结,低言细语:“不行,谁让我衣冠禽兽呢,可不能白挨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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