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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“人家”是指代一种规则、根源、或者说是可能性,是一种非常玄之又玄不可描述的东西,如果非要形容,可以形容为“天”。

“天之杀机。”梅问情将这团红色丝线在指尖转了转,不太在意地绕在指甲上,“只敢落下一丝杀机警告我别乱来,却没能耐给我个劫数解闷儿,恐怕它也知道,拼尽全力用整个世界的杀机对付我,寂灭得只会是它,不会是我。”

慧则言敛眉不语,心里却想,若不是这是你所立之地,你现在这话可真像个冷酷无情的后娘。

从其他生灵,或者从这个玄之又玄的“天意”视角来看,这位道祖还真是任性得过了头。

她伸了个懒腰,伸手摸到发丝间不知何时出现的白发,抬指轻轻一扫,雪发悄然而断。梅问情将之收起,这连日来的倦怠终于在做决定的此时卸下:“请你前来,真是辛苦了,留在阴阳天宫下会儿棋?”

慧则言苦笑道:“辛苦倒没有,请道祖略微休息吧,等到他长成,你们又能再见面了。”

梅问情叹了一声,又从容地开了句玩笑,仿佛方才之举,只是很小的一件事般:“是啊,我可不想找过去时,他还是什么襁褓婴儿,不会要我带孩子吧?”

她走入屏风深处。

帐幔,软榻,宽阔的书架和画屏,似乎千百年来无有变化。在阴阳天宫的内殿,她解下道袍外衣,簪钗耳坠,睡在一道永恒不变的清光之下。

这道光是此世开辟后的第一缕月光,被梅问情取走,关在一盏凌霄玛瑙灯罩里。

贺离恨刚刚见到了宏大难以想象的场面,这时才有些稍微回过神来。他不知不觉地跟随她进去,见到了道祖大人的内殿私室,因冒昧地进入女子卧房内,还有些心理徘徊打鼓。

但梅问情的身影在前面勾着,他的视角又不听使唤,只能不断地靠近、靠近、再靠近。

直到坐在那盏光辉温柔的月灯面前。

他心中的擂鼓之声忽然又变大了,响得几乎顶到喉咙眼儿。

那位生死禅院的菩萨不在,这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……梅问情在休息,褪去那件道袍后,她的身形虽然高挑,但其实也很瘦削,脊背笔直,似一棵挂了霜的松柏。他光是坐在一旁,就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淡淡寒意。

贺离恨很想让这酒、或是让这天意再告诉他点什么,可一切却没有动静,悄然静谧。他伸出手,紧张得不知怎么克制自己,半透明的指尖轻轻地触碰她的发丝,在发丝间穿过、停顿,即便没有触感,他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复杂、莫名高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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