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唇都磕红了,眼角也委屈地发热,凑过来环住她的颈项,低哼了一声,道:“你就光顾着睡觉?”
“啧,”梅问情这女人极难对付,一会儿有一万个心眼,一会儿又直来直去、装得不解风情,“不是贺郎你说,有外人在,休养生息,清净寡欲的么?”
“明无尘在小惠那儿,还避什么……”他说到一半,忽然醒悟,瞪了她一眼,“你非要逼我主动求欢不可,坏女人,无耻下/流……”
对方听他这样生气恼怒,声调起伏,却高兴得不得了。她用手扳过贺郎的下巴,在他的唇角碰了碰,笑道:“咱俩到底谁下/流,啊?”
她语调轻柔,这么一问,别说是脸颊耳朵了,就是心也跟着烧起来,简直无地自容。
贺离恨眼眶发热,突然委屈得受不了,翻身坐起来,压着她肩膀抱过去,泄露出一点带着鼻音的软声低哼,语调缓慢,字句含糊:“就算是我的错……你也不能不理我。”
梅问情让他黏得别提多愉悦了,唇角一直忍不住上扬,手指没入他发丝,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对方的后颈皮肉,像提溜一只小猫似的。
她道:“谁说是你的错了,我这不是理你了么。”
她刚说到这里,就见到贺离恨抬起头,那双素日里明亮凛冽,如寒星般的眼眸,此刻蓄了点泪,闪着亮晶晶的光,四周光线昏暗,月色怡人,隐隐能看到他濡湿的睫羽。
他怔怔地看着自己,眼睛一眨,泪珠便掉下来,只在脸颊上留下淡淡的痕迹,碎在梅问情的面前。
从前的贺离恨哪有这么爱哭?梅问情一时也没意料到,这在平常只是两人适当的情/趣玩笑而已,贺郎虽会恼怒拌嘴,可却不经常掉眼泪的。
她一时也有些慌,连忙抱着他,拭去泪痕,哄道:“我错了,都是我的错,好郎君,快别哭了,把我的心都哭碎了。”
贺离恨仓促地扭过头,也不知道究竟自己哪儿来的这股娇气劲儿,低低地道:“我没哭。”
“好,你没有,贺郎怎么会如此柔弱呢,让我亲亲。”
梅问情伸手穿过他手指,在对方的脸颊、眉心、唇畔,落下细碎的吻,又抵着他的额头,温声细语:“都怪我,以后就算你再矜持、再拒绝我,我也一定主动强迫你,嗯,卑鄙无耻,锲而不舍。”
贺离恨闭着眼任她吻,稍微鼓起脸颊,又泄气,低声道:“你这话,是不是偷着骂我呢。”
“好郎君,我哪里敢这样。”梅问情轻轻捋过他的发丝,“让贺郎自荐枕席,实在是为妻的不是,你看,我这卧榻如此温暖,又如此空旷,岂不是正好缺你一个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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