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离恨向舆轿的一角缩了缩:“我可没这么说。”
他不给梅问情做也就罢了,他确实不太会。但这种事要是放在外面,属于是妻主纡尊降贵疼爱万分才可能出现的,就算梅问情不说,他也知道对方有多么疼爱自己。
为了让梅问情打消这个想法,贺离恨便将她的手拉过来,将一条折叠整齐、散发着淡淡兰花香气的淡紫丝带交到她手里。
“我……洗涤清洁过了。”他低声道,“你收回去吧。”
梅问情看了他一会儿,忽然感叹道:“你怎么这么会啊。”
“……会什么?”
她闻言大笑,俯身用力地把他按在角落,强势不容拒绝地抱住,抵在贺郎的肩膀上。她的吻从喉结蔓延到唇角边,留下一串粉嫩的花瓣状痕迹,声调温柔:“你说清洁洗涤好了的,究竟是你,还是那条丝带?”
“我没有……等一下,梅问情……”
之前数月的清净,只在七日前冲动了一个晚上,如今自然要好好地找补回来。这道法器既能遮蔽视线,又可以隔绝声音,正适合阴阳调和、颠鸾倒凤。
这一路上的景象,那叫一个荒唐。但凡有第三个人在场,都会觉得耳不忍闻,目不忍视,也只有小惠姑娘能够保持一成不变,面色平静至极了。
只不过小惠就算表面上再无波无澜,心中也开始不断地疑惑起来:主人这是要为阴阳天宫选出主君了么?这件事其余的几位大人可知道?
但她只是纸人,就算有迷惑不解的时候,也以梅问情的意愿为准,除了她的吩咐,就不会再去多说什么、多做什么。
在数日之后,雪夜。
青鸾舆轿停在罗睺魔府的边缘,与另一边的干燥沙漠不同,从这条路线出去,便是寒意渐褪,天际飘着柔和的小雪,纷纷扬扬。
四周尽是苍翠松柏,松枝上缀着雪花清霜。
舆轿里点着灯,烛火明亮。贺离恨没有束发,乌黑长发散落下来,如流水般曲折蔓延,仿佛柔柔的水波聚散。他伏在梅问情的怀中,躺在她腿上,好像很疲倦地窝在她怀里。
梅问情只穿着一件素淡的内衫,披着道袍,将一条毛绒软毯盖在他身上,在灯火之下抽出一本棋谱,摆在案上,有一搭没一搭的扫一眼。
她的手指按在贺离恨的太阳穴上,轻轻地按了按,声音低柔地玩笑道:“我没想到你还会晕车,这可是用飞的。”
贺离恨闭着眼睛,像个小动物一样往她怀里扎,仿佛想要化身一只无害小猫似的,被她完全抱着才好。他低低地哼了一声,带着一点困倦不醒的鼻音,撒娇似的轻声道:“……可我就是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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