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婴之上,为化神、返虚、合道,而突破返虚却没能合道之人,则被称为半步金仙。
少年还是惶恐不已:“说不得说不得,万一她老人家这会儿就在哪儿放出神识来听着呢?她可常常来这地方,经常说我们楼里尽是些无趣女人。”
他一边将凝春露奉上给金丹真人,一边又不禁想起那位长老的模样,明明嘴上说着她的坏话,心里还惦记着如何获得那位长老的青睐。
女子三夫四侍是常事,既然没有结为道侣,像那样身份、修为、容貌,就是做个炉鼎双修,也是延年益寿、受用无穷。
贺离恨接过灵茶,指腹贴在八分烫的杯壁上,提起盏盖转了转,没等茶水入口,一侧便猛地袭来一阵风声。
一柄轻罗小扇蓦地探进他的手心之内,贴着手腕内侧敲击拇指,旋即转动托住茶盏,似乎要将凝春露压在扇上移走。
贺离恨反应极快,躲开了扇沿的轻敲,手中劲力一转,原本被小扇带着溜出几厘的茶盏再次回到了他手中,砰地一声,瓷器底部按在桌上,上面的盏盖也滴溜溜地落下来,严丝合缝地落在杯沿上。
那只持扇的手修长白皙,手腕边缘的衣袖上搭着一截轻纱,朦朦胧胧覆盖着皓腕。贺离恨只是看了一眼,对方便笑了几声,响起陌生的女人声音:“小郎君好俊的功夫,这手可真是稳,若是用来服侍本座……”
一语未毕,她手中的轻罗小扇霎时又化成了拂尘,卷起白光隐隐,被贺离恨两指夹住,绷紧拉直,嘶地一声瞬间断裂。
贺离恨抽出腰间蛇刀,刀甚至都没有出鞘,便有魔气卷席、锋芒毕露,直冲女人命门而去,几乎直入胸口。
面前之人戴着斗笠,一身深紫道袍,说是道袍也不尽然,这身衣裳装饰众多、繁复华丽,并不素净清雅,反而高调风流,美丽无比。
她臂上的披帛星光柔亮,手中拂尘也透着玉一般的光泽,然而面对贺离恨从不掩饰杀机的刀法,却连连后退,左闪右避,唉声叹气:“小郎君何苦如此残忍,若是你见了我,觉得我美貌,说不定还可跟本座春风一度。”
贺离恨面无表情,语调寂然如冰:“舌头犯错,就剁了你的舌头,双手犯错,就砍了你的双手,脑子不清醒,就削掉首级灌酒,阴曹地府之内,有大把给你后悔的时间。”
他的刀虽未出鞘,但寒意与魔气却早已令诸多修为不足的修士退避三舍,连那个俊美少年都躲得远远的,只有云生结海楼的掌柜在楼梯上喊道:“两位真人停手吧,楼内不许私斗寻仇!”
贺离恨眉峰不动,蛇刀出鞘一寸,那女人却一边躲闪一边喊了回去:“这可不是寻仇,这叫打是亲骂是……嘶,我的头发。”
两人交手了几十招,迅如闪电,快似捉影,筑基中期以下的修士连看都看不清,方才蛇刀出鞘一寸的刹那之间,魔气锋锐毕现,割断斗笠轻纱、以及轻纱后的一缕发丝。
发丝飘落,轻纱一半坠落,一半被震起,露出女人的脸庞。
贺离恨猛地停手,刀鞘的一端还悬在她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