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问情笑得发抖,又咳嗽起来。他没心思责怪,掌心给她顺着背,低头问:“那这个纸人费不费力?你捏这东西出来做什么,我又不是不会驾车。”
“因为你得在我视线里。”她道。“我要是看不到你,就会不舒服。”
这听起来更像是女人的花言巧语,可他却没反驳。没有修为压制的魔蛇邪性在他体内时常卷土重来,就算只是听着这些裹着蜜糖的虚妄调情,他也会被调动起情绪,要仔细掩饰,才能将那些热切和忐忑藏好。
可他这次失算了。
梅问情拉了一下他的领子,似乎有什么话要告诉他。贺离恨才一低头,对方的手便如游鱼一般没入他的发丝,按着他的后脑压下来,蓦然间封住了他的唇。
残余的鲜血味道。
冷意。
寒梅的清甜。
这个吻的滋味在他脑海中荡开。下一瞬,他被梅问情箍着腰换了个方向,女人的力道精准至极,他的脊背贴在车壁上,天旋地转之间,竟然被她揽在了怀中。
梅问情扣着他的腰,膝盖顶进他的双腿之间,咬了一下他的下唇:“别出声。”
车帘外仿佛有其他的旅人经过,马蹄和车厢的动静并不小,跟这架车辆擦肩而过,还能隐隐听到其他人的谈话声。
贺离恨控制不住地眼睛湿润,他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,对方的手沿着他的腰向上,按住了肩膀。
他明明没有被圈起来,没有被锁住,却仍如同禁锢在梅问情怀中的一只囚鸟。
第14章 .狐仙她不会武,人又文弱。
他从没有觉得车轮滚动的声音这么慢过。
明明他已经将梅问情唇间的香气尝尽,已经被磨红了唇瓣,连身躯都渴望起来,那道车轮却还隐隐约约地、似远似近地响着。
等到梅问情稍微松手,放开他的肩膀和腰身时,方才还豪言壮语要保护她的贺郎君差点掉下眼泪——一半是因情绪起伏而产生,一半是天生的依赖性被诱发出来。
这是由双方的情绪和吸引力决定的,一般情况下,男子会对和自己亲密的女子越来越依赖、越来越渴望,这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,每个郎君遇到有好感的异性和自己亲密时都会这样,并没什么稀奇。
……不,这对他还是很稀奇的。
他活了快一千五百年,无论沦落到哪一种境地,都没有被这种可以抵御的本性操控过。甚至在贺离恨最为暴躁的阶段,他还讽刺痛斥过:能被本能控制思想的人,脑子到底是长在脖子上,还是长在了下半身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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