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木钵看似不凡,被它伤到不知会如何。窦芷虽过分,但终究没有伤人性命,不至于被老和尚夺了性命。
却已经迟了一步,木钵正中窦芷腹部。
窦芷倒在地上,喷出一口鲜血,神情中却还隐有傲然不屑之色。
她以手擦了嘴边的鲜血,竟又从袖中拿出一块小小的铜镜照了照,似乎看到自己脸上没有脏污了,这才满意。
她强撑着坐起身来,冷冷地看着老和尚。
那木钵又飞回了老和尚的手中。老和尚看向云子陌和梅蓝菽道:“施主好意。但妖之为妖,现在不作恶,并不代表永远不作恶。随着时间变化,他们的心越来越黑,直至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妖道。贫僧只是对她略加惩罚,她现在受了伤,无法再施法害人。我这便将她镇压于佛塔之下,也好修身养性,不再为害作乱。”
云子陌一听,舒了一口气,放下心来。
窦芷一听这话,却勃然变色。她强忍痛楚,使劲儿跳到供桌上,紧紧抱着炀剑神像不放手。
和尚大喝一声:“炀剑神像岂容你玷污!”
说着,他又闭上眼睛,嘴里念念有词。
然而这一次,无论和尚如何念,窦芷始终抱着炀剑神像不放手。嘴里还说着:“老,老和尚,你,你只会念经么?堂堂佛门子弟,却耍这些花招。和,和阴谋诡计有什么不同?”
老和尚不为所动,嘴里没有停下。
云子陌看着抱着炀剑神像不撒手的窦芷,不免陷入了怀疑。
她和炀剑,是有仇?还是有爱?
那金光灿灿的炀剑神像,窦芷极为在意。这女妖的面目表情已经痛得扭曲,却还不愿意屈服。
难道她所为只是为了不被镇压佛塔之下?但是去佛塔只是修身养性,也并非要她性命,为何?
看来,无论她对炀剑是仇还是爱,都已刻入骨髓。
她忽然不忍,对和尚大声道:“大师,能不能先停一下,我看此事有疑。”
和尚已经念了有半刻钟,头上已经冒汗,想也是累了,闻言便停了下来。他叹气道:“这神像竟是金身所塑,若是普通神像,却没有此等功效。”
一语道破关键,云子陌一下子豁然开朗。
这金光闪闪的佛像,她原先以为只是镀金而被窦芷擦得发亮。却不想是金身所造,实实在在的真金,那得花多少金子啊。
是窦芷塑的么?还是原来就有?便问那蜷缩在地上的四人道:“这金身神像,是什么时候有的?”
一人忐忑地道:“金……金身吗?以前没有。”
蓝菽若有所思道:“看来,还真是窦芷姑娘为炀剑塑的金身了。蛮大方的。”
一般而言,只有神仙的信徒才会为之重塑金身。
这是一段神妖相恋,最后不得善终的凄惨爱情吗?窦芷惨遭炀剑神抛弃?她因爱生恨?留在此地为非作歹,目的就是断他香火,为自己报仇?
如此,她深爱炀剑而不能,所以不愿意离开此地。和尚如此法器,拿金身都没有丝毫办法。
这么看来,倒是说得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