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望着窗外明月,陷入沉思。
(二)
自那日沈清容百般讨好想画自己之后,她敏锐地察觉到,两人之间的氛围,似乎有了什么变化。
比如上课的时候,沈清容总在瞧她。
这瞧还不是光明正大的打量,而是偷偷摸摸、带着含蓄和试探的窥视。待她转头看时,他又收回目光,故作端正。
学堂听课时她不便多言。私下补课时,黎云书会皱眉问:“你干什么?”
沈清容义正言辞,“你知道吗,要想画好一个人,就一定要多观察。你不觉得我现在画画都比以前好了吗?”
说着,他夺过黎云书手中的笔,在书卷边缘画出个小小的简笔人。
“你看,多像你啊。”
“......”
眉毛眼睛鼻子都没有,她看不出哪里像。
沈清容似乎知道她怎么想的,又补充道:“这叫面无表情——我这么说,像了吗?”
回应他的是黎云书当头暴击。
“做题。”
(三)
虽然有她管着,沈少爷的心思还是很难真正专注到学习上。
有天他趁着李谦不注意,在《论语》后压了本小册子,津津有味地看。
由于他装得太自然,黎云书并没有在意。
她认真地记笔记,记到一半,台上李谦忽将书卷一摔,气势汹汹地直奔后排而来。
摸鱼打盹的小弟子们吓得纷纷坐端正,下一秒,黎云书听耳旁一声脆响——李夫子抽出沈少爷的那本小册子,狠狠砸向他的脑袋,“我就知道你没在干好事,给我起来站着!”
李夫子打人的功夫不是盖的。沈清容散学后补习时,还揉着脑袋上的包不停吸气,“下手这么狠,都快把我打傻了。”
见黎云书不理会,他甚是不满地用笔端戳她,“你就眼睁睁看着?我要真傻了怎么办?”
“傻得好。”
沈清容磨牙挥拳头,被她目光一扫,又憋屈着将拳头收了回去。
“少爷,收一下心吧。”她将《论语》推到他面前,“少读些淫词艳曲,多温习功课,对你有好处。”
沈清容懒得辩解,“呵呵!”
那日后不久,李谦忽对黎云书道:“你把这本书还给阿容,让他在课上不要看了。”
黎云书好奇沈清容喜欢看什么,一翻页,瞧见《孙子兵法》四个字。
她一愣,“阿容在课上看的是这个?”
“他素来对四书五经不感兴趣,却痴迷于兵书。可惜,这些书本虽有益,科考却不会考。”
这个道理黎云书知道。
但她也知道沈清容的性格,觉得一味压制他的兴趣,对他不好。
她心情复杂地带回《孙子兵法》后,沈清容挑衅,“呦,怎么还把淫词艳曲还给我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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