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没有带多余的东西,双眼紧紧追着奚泽,身子骨坐得笔直。
他数次想出手,但哪怕是指尖动上一下,她都会提剑架在他脖颈旁,俯视着他,“你的脖子和心,总不会是木头做的吧?”
起先奚泽还抑怒同她对视,可看着她目光灼灼,像是怎么也不会倦怠,他对峙了许久,终是低下头。
夜里似下了一场小雨,黎云书撑着头,听檐上簌簌作响,眉色渐紧。
雨后会有大批虫豸滋生,是疫病防控最难的时机。
而她也在等。
以段寨主的性子,派奚泽来,不可能没有后手。
但她不知后手是什么,亦不知自己能否承担得起。
她只能熬。要么熬到奚泽松口,要么熬到医馆找出解决办法。
没有一个选择是轻而易举的。
有兵士不停地在屋外禀告,“知事,卧龙寨有大批人马逼近会阳城,姜经历率人迎战。”
她心提了一瞬,所幸兵士继续道:“大胜而归。”
可哪一次争斗,都显得轻松极了,并不像是段信最后的底线。
屋外刀光血影,屋内暗流涌动。
一连两日,谁也无眠。
奚泽知道时间不多,终于同她商量:“你留我在此,寨主没见到槐槐回去,是不会罢休的。”
她淡道:“都来了最好,正愁没法铲除他们,阿容又不是打不过。”
“那槐槐呢?”他忽然扬声,似是气极,“槐槐身上有蛊王种的蛊,只要蛊王狠下心,她连命都会没了!”
黎云书一顿,“蛊?”
奚泽的胸口剧烈起伏,哑声道:“卧龙寨中供奉了一位蛊王,槐槐身上的蛊正是由这人种的。那蛊唯有依托蛊王的命令才肯安息,蛊王害她,只需寨主一声令下。”
“若是蛊毒发作,她会昏厥抽搐,眼角流血,身上现出蛛丝一般的黑网。三日之内,她再不回寨子,性命难保。”
她顿时明白了。
莫非这便是段信的后手?
三日内,很难找到疫病的解除之法。段信明显是看透了这一点,才决定给奚泽三日。等三日一过,槐槐若再没回来,卧龙寨宁可玉碎瓦全。
而她听窗外的风声、交谈声,听诸多声音杂糅交汇,独独缺了一缓一急的抠门声。
医馆那边,果然没有消息。
她思量片刻,问:“槐槐身死,与你有何关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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