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罢了。”太子叹了口气,目光幽深,“你不过是例行公事,而他只是一个罪臣。人死不能复生,此事也不怪你。孤也没想到他会死在情字之上。”
黎云书见势问道:“殿下,那赵夫人是不是可以......”
太子审视着看她,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“赵大人已经故去,赵夫人不过是个女眷。她只是个寻常女子,可否放她一条生路?”
“可她现在是罪臣之妻。”太子凉道。
黎云书固执回应:“罪臣已死,现下她只是个普通人!”
“她的吃穿用度无不依靠赃款,是用百姓的血汗钱供养她自己!”太子更大声斥责着,“这样的人就应当以死谢罪!”
“但她也不知晓实情,更没有做出伤天害理的......”
“够了!”
太子一振袖,周遭都静了声。
黎云书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,心跳得极快,咬紧牙勉强撑住神色。
她怎会不知太子在想什么。
按照赵克的说法,兵部尚书季瑞与礼部尚书梁贤皆是二殿下的人。如今二殿下势力渐起,必然引起了太子的戒心。赵克倒了台,恰是他借季穗穗之手,削弱季瑞的最好时机。
但这样,对季穗穗公平吗?
对一个一无所知、只想和夫君过好日子的女子来说,公平吗?
对真正心怀百姓,因一步差错而满盘皆输的落魄英雄赵克,真的公平吗?!
她知道,当时自己帮太子铲除赵克,在太子心里,已经算是半个自己人。
如今为季穗穗说话,无疑是把太子心里的信任连根拔起。
可她不能对不起良心。
“罪祸不及妻儿。”黎云书一字一顿,“殿下是未来的储君,不应......”
赶在她说出“不应做暴君”的危险言论之前,沈清容接过话,“不应寒了大臣们的心啊。”
黎云书顿了顿。
太子看着沈清容的目光有几分危险,“姜经历是什么意思?”
“人生一世,不管是王公权贵,还是寻常百姓,不都是为了活下去。”他不动声色将黎云书护在身后,淡笑着直视太子目光,“有句话叫良禽择木而栖。既然他们是为了活下去,何必苦苦相逼,一意把他们逼到死路?”
太子不动声色,“姜经历的话我听不明白。”
“那你也太傻了。”沈清容毫不犹豫地嗤道。
太子:“......”
黎云书:“......”
众人:“......”
太子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呼吸。
他当然知道沈清容的意思。
兵部尚书如今地位不稳,他若借机铲除兵部尚书,那只是少了个对手;但若帮他一把,却是多了个朋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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