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告上的赏额是一个月二十两银子。
相当于她拼死拼活一个季度的收入。
这额度不算低,有不少人在老伯面前徘徊。
黎云书瞧了眼天色,知道自己已快迟到,可她怎么也挪不动步子。
二十两。
若真如他所说,阿娘和子序的花销,根本不必再担心。
她正思索着要不要帮这个忙,巡城的人忽闯了过来,“这是干什么呢?”
人群一哄而散。
老伯险些被绊倒,被黎云书一把扶住,“当心。”
他见有人靠近,神色先亮了一下,待瞧清楚黎云书后,又黯然低垂下眼,“多谢姑娘。”
黎云书看他临近古稀之年,缓下声问:“贵子年方几何?”
“他啊,今年刚刚弱冠。”一提到儿子,老伯眼中泛起雾气,“姑娘若是想提亲的话,还是罢了吧,他马上便要服兵役,也不知......唉。”
待将老伯扶至院门前,屋内传来一少年焦急的声音:“爹,您腿疾还没好,怎么又出去了?”
黎云书自觉退后开,看那少年朝自己带着歉意道:“多谢姑娘。”
老伯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。
“春生,爹没能帮到你,”他呜咽着,面上满是哀色,“这几日你想吃什么,就让你娘赶紧做吧......”
黎云书默无声息地打量着父子二人。
面前的少年一袭蓝袍,脸色白得和纸一样,脖子似乎轻轻一拧就能断。莫说是扶着老伯了,连他自己的手都在发抖。他笑得勉强,“爹您这是什么话,保家卫国,该是好事才对。”
他们家看起来不缺钱,唯独想让儿子活着。
可黎云书现在最缺的就是钱。
她思量一会儿,问:“您说的赏金,是真的吗?”
老伯震惊,“姑娘莫非能找到人,替我儿从军?”
“是我想替他从军。”黎云书解释着,“我的娘亲病重,弟弟尚幼,手头确实有点紧。”
老伯明白了她的意思,皱起眉,“姑娘,此事我们是认真的,还请切勿说笑。”
“我并没有说笑。”她解释道:“我家中尚有弟弟,可伯父只有一个儿子。再者,我并非弱不禁风之辈,当年关州战乱,我可是出过力的。”
她这么一说,那少年猛地醒悟,“我就说看你眼熟!你莫非就是那......那个解元?”
“正是。”
老伯一拍脑袋,“原来是你!那你为何放着科举之路不走,偏偏来从军呢?”
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