稳重些的那人没有拆台,朝她抛了个感谢的眼神,握住剑柄随掌柜上楼。
掌柜在前面点头哈腰,“军爷,先前抬价这么高也不是我们愿意的,您可千万别放心上啊!”
黎云书正要离开,忽有个瞧不惯她的考生,冷笑着拍案而起。
“掌柜,这人在撒谎,他们根本就不是二殿下的人!”
那两人皱住眉,听书生得意地继续:“我见过二殿下的人,他们的束腰上必然会有暗纹。你们要说自己是二殿下的,可有二殿下的令符?”
掌柜一愣——他方才只当二人是二殿下遣人来调查的,没敢多看,也没敢多问。看书生开了头,他也琢磨过味儿来,“没错,你们有二殿下的令符吗?”
急的那人率先开口:“我们来得匆忙,令符没在身上。”
“那衣上的暗纹呢?”
另一人硬着头皮,“换错了衣服。”
“怎么可能两样都出错?”书生咄咄不休,“我看你们就是假的!伪装官员可是重罪,何况如今临近科考,谁知你们是来干什么的!”
说完他一指黎云书,“还有你,竟然和他们认识,你这人果然不对劲!”
“......”
原本黎云书拿二殿下出来,是想着给这两人解围。
倒没想到,这人居然对二殿下这么了解,毫不留情地拆了她的台。
那语气稍缓的白衣男子袒护道:“还请兄台不要迁怒于他人。这位姑娘,大抵是认错人了。”
“所以你们不是二殿下的人?”书生嘲讽一笑,一字一顿,“我偏说她和你们是同伙了!有本事咱们去衙门走一趟,看你们伪装官员还有什么话说!”
掌柜看二人被戳穿,想到自己被骗后,怒不可遏,“把他们三个送到衙门去!”
“你们敢!”
急得那位早将手搭在剑柄上。
此时考生们纷纷“同仇敌忾”起来,如判官般团团围住三人,将他们推搡着走向门口。
便听一人倚在门旁,闲散道:“干什么呢,这么热闹?”
这声音像有一种魔力,方才热血沸腾的众人顷刻安静下来。两个白衣男子闻声,欣喜地掉转头去,“阿容!”
黎云书亦循声望去。
那人隔着重重人群,伫立在她余光的末端。一众的白衣书生之中,他分明不该这么显眼,可单是方才的一句话,她脑中就莫名浮现起关乎这人的所有画面,想起他手执折扇的猖狂,以及那双时常盈溢着笑意的眼。
她顿了好久才看向他。
沈清容一袭长衫,长发束得极为干净利落,似比往日板正了不少。如今他斜靠着门轴,动作是如出一辙的闲散,可眼中的戏谑被一抹淡漠的流光压住,显出了些许凉薄。唯独望向黎云书时,那流光泛出星星点点的波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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