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兵嚎出了声,他又毫不留情往这人后心一顶,逼他踉跄着跌倒在地,“说军队里比拳头硬是吧?”
而后沈清容松了手,卫兵挣扎片刻,又卷土重来,再一次被他制服暴打,“说我没资历是吧?”
一遍又一遍,沈清容压抑许久的情绪像是在这一刻爆发,他彻底撕破了以往的不羁,像是被最近经历的一切逼至极点,瞬间变得狠厉,“那老子告诉你,我全家人都死在战场上了,我他妈也是去战场送过命的!”
“当年以少胜多时,老子为了打跑蛮人,能关闭城门斩断退路,你们能吗!”
“我一人能取敌人首级,从千军万马中全身而退,你们能吗!”
“甚至于,你们还欺软怕硬。”他咬牙,气到极点,“那我也让你们尝尝被欺负的滋味!”
直到四殿下赶来,沈清容才肯松手。
四殿下听闻情况后,见那卫兵被打得鼻青脸肿,正色道:“阿容。”
沈清容瞬间站直身子。
“跪下。”
他跪了下去。
“军营中斗殴,你知道后果吗?”
他脸上没有分毫神色,“当处一百大鞭,殿下行刑吧,我为扶松讨回公道了,我不后悔。”
四殿下瞧着他,隐隐叹了一声。
卫兵们正要行刑,一旁闪出个身影,“殿下。”
沈清容偏头,见扶松一撩衣袍,跪在身旁,“殿下,此事事出于我,我替他承下五十鞭。”
“你来干什么?”沈清容骤然怒了,“给我滚!”
四殿下瞧了二人一眼,又瞧了瞧身后的卫兵,嘱咐人把扶松拽走,严肃道:“姜容,这是你一人之过,懂吗?”
说罢,鞭子落了下来。
到了最后,沈清容头上冷汗涔涔,后背皮开肉绽,可他双肩还挺得笔直,和刀削的一样。
沈家诫鞭的滋味他都尝过,一百鞭,算什么。
打到最后他咬牙走回营帐中,扶松立马给他上药。没过多久,四殿下来了。
沈清容一声不吭,四殿下一叹,缓下声问:“难受吗?”
“没什么难受的。”他闷声道。
“今日罚你,才是让大家相信你的实力,若不罚,他们就真以为你是凭关系上位的。”
沈清容默了许久,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这般厉害,不该淹没在哨长的位置。机会合适的话,我会让你崭露头角的。”
可他忽道:“四哥,你说沈家还有昭雪的可能吗?”
四殿下愣了愣,斟酌开口:“关州如今已有刘将军接手,只怕......”
只怕连沈府都被连根拔起,消失得一干二净了。
“可我不甘心。”
沈清容一面说,一面握紧拳。
忠臣蒙冤,百姓生死被当做儿戏,这天下还有什么道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