鸿熹帝知道自己的位置来路不正,一面想断绝弟弟的后路,杀死弟弟的独子;另一面,他也想揽络人心,把弟弟的权臣劝服到自己身边来。
他劝服了很多人,独独没有劝来沈成业。
昭祥帝死后五年,沈成业称自己无力抗敌,辞官回了关州。
彼时沈将军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,谁都看得出他是在撒谎,谁都看得出他分明是为了先皇排斥鸿熹帝。
如今想来......更大的缘由,怕是为了隐匿起沈清容的身份,抚养他长大成人。
顾郎中简直看都不敢看沈清容了。
甚至觉得是自己眼瞎,才一直视沈少爷为纨绔——这沈少爷明明一身贵气、两袖清风,遇见他简直三生有幸、有了他才能四海升平。
这么出类拔萃、卓尔不群的人才,他怎么从前就没注意到呢!
追悔之中,被沈清容拍了肩膀,“事急从权,还望顾郎中莫要外传。”
顾郎中忙不迭点头,“沈少爷放心,我绝不会吐露半个字。倘或黎姑娘问起,我就说是自己寻到了一个古方,才压制住这个毒。”
“不成。”沈清容否定道,“云书性子细腻,只怕会被她察觉。不如这样,若她问及此事,你就说是知会了四殿下,才救下她阿娘性命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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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息传入了姐弟二人耳中。
两人皆大为震惊。
黎子序脸上终于恢复了一点神色,拍着自己的脸,难以置信地嘟囔:“……我不是在做梦吧?”
黎云书比他镇定,“不是只有皇子之血才能救吗,他怎么救的?”
“是顾郎中找到了另一种古老的方法。”那人按事先编好的说辞解释,“他废了好半天劲才救了回来。”
黎云书显然不信。
但她没多问,让黎子序简单收拾好后,带他赶往医馆。
看见邹氏真的没事时,黎子序直接跪倒在地,嚎啕大哭。
顾郎中在他旁边叹气:“多亏了你的一位师伯寄来法子。他一直在南疆研究巫蛊之术,没想到今日有了大用……”
黎云书立在门前,默默地听。
大喜大悲之后,她的情绪有几分麻木,看着面前的情境,总觉得是幻觉。
直到肩上被人轻轻一拍,“发什么呆,不进去看看?”
她这才回神转头。沈清容背过手,朝她轻笑,“高兴傻了?”
不知为何,他眼下带了几分憔悴。
黎云书敏锐察觉到他与平日有几分不一样,又想起顾郎中所说,这毒只有皇子之血能解,忽然有了种预感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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