茹姨娘住的地方虽偏远,却抵不住林颦儿脚下生风,从得知茹姨娘不好的消息到进房间,不过几分钟。
林颦儿半跪在床边,对雀儿交待:“你去看看府医到了没有,让他快点。”
雀儿急急忙忙又跑出去,将空间留给两人,她是关心则乱才,才会第一时间怀疑林颦儿,但看到林颦儿眼中不作伪的焦急痛意,又觉得自己的怀疑实在荒唐。
若说这府上还有一人对茹姨娘真心,那便是大小姐了。
“颦儿,你来了。”茹姨娘笑着,呕出一口鲜血,她的脸色十分红润,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不少,水润的眸子让林颦儿觉得有些熟悉。
她不断的咳嗽起来,使得脸色愈发殷红,只是那红却刺痛了林颦儿双眼,让她觉得有块巨石压在心口。
“姨娘,你先别说话了,府医马上就到,你会没事的。”
茹姨娘却笑着摇摇头:“有些话再不说就太迟了,颦儿,床底有个匣子,你把它拿出来。”
林颦儿弯下腰,将手伸进床底,四处摸了摸,果然在角落摸到一个匣子。
林颦儿在茹姨娘的示意下,打开放在她眼前,听她道:“里面有个小荷包,你把它拿出来。”
林颦儿看了看,将里面一个粉色的荷包拿了出来。荷包的用料十分普通,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,只是做工很细致,看得出用心,荷包很小,还不及林颦儿半个手掌大,一看便是小孩子用的。而上面用金线绣了彩如两个字,像是女子名字。
林颦儿将荷包递给茹姨娘,却被茹姨娘推回,她看着林颦儿的脸慈爱的道:“颦儿,娘对不起你,本以为将你充作嫡出,会让你过的好些,没想到却害你受这么多苦。”
林颦儿握着荷包的手有些颤抖,不敢相信的看着茹姨娘,一向的伶俐的口舌似乎打了结,一个字也说不出。
茹姨娘知道林颦儿一时难以接受,有些难过的闭上眼睛,再睁开时一片清明:“彩如是我的名字,记忆里,我还有一个姐姐,从我小的时候,就在人贩子手中度过。后来,我被徐家老夫人相中,买下伺候大夫人,随大夫人嫁到林家,一眨眼便过了二十年。”
林颦儿看着茹姨娘,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,强子平静的问:“那你方才说你是我娘,是怎么回事?”
见林颦儿只是惊讶,并不排斥,茹姨娘握着林颦儿的手紧了紧,回忆道:“当年我先于大夫人怀上身孕,那时候因为老爷纳了我一事,大夫人十分记恨我,所以我不敢声张。后来不过一个月,大夫人也被查出身孕,她无暇理会我,我自然也躲着她。
平日里,我从不出门,府上没人知道我有身孕一事,有了罗姨娘的前车之鉴,我更不敢声张。
就这样,到了生产的日子,我瞒着所有人生下一个女儿,好在孩子体贴,并未费太多工夫,而我住的偏远,没人听到婴儿哭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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