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此刻他倒是有些同情李佾和贵妃,事实上这样卑鄙无耻的他,和李佾又有什么不一样呢?
不过一丘之貉。
低下头,他想起来当初年少时候在皇后凤驾中的那惊鸿一瞥,又想起来这么多年来她无微不至的照顾。
她问心无愧也别无遐思。
或者是他从一开始就起了邪念。
从前囿于礼法规矩他不可以有什么想法,但现在,他们彼此都是自由无拘束的,他或者可以为自己争取一下?
想到这里,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皮,心想自己应当算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吧?皮囊应当非常完美,大概配得上?
实在不行让他弟多给点金银珠宝,若是靠脸皮打动不了,是不是还能用钱来安安心?
二十七日也不过是弹指一挥,登基又禅位,短短时间内皇位更迭,但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。
等到过了百日,由春入夏,京中一切恢复平静,李傃带着人上了船,顺着运河南下。
李傕站在码头上目送他哥远去,心中有些惆怅,几番想让他重新留下来,但最后还是闭了嘴。
反正以后总还能相见,他可以以后去南边看他。
江南初夏是雨水丰沛的。
又一场大雨过后,江画在回廊的栏杆上看池塘里面的鱼儿在莲叶间钻来钻去。
抬头看了看天上云层还是厚厚的,有微微凉风,应当还会有雨的样子。
这时,徐嬷嬷脸上带着几分惊慌的样子,匆匆从大门口方向走了过来,左右看了看,便挥退了在旁边伺候的人,直接到了江画面前:“娘子……呃,太、有……人在外面求见。”
“太有?”江画扶着栏杆抬头看向了徐嬷嬷,“这是谁?我们认识的人吗?”
“呃……是太子。”徐嬷嬷抹了把脸,“呃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称呼……”
“太子不是登基做皇帝了?”江画眨了眨眼睛,她没怎么去打听京城的事情,这几个月她都是在家里没出门的。
“是做了皇帝,然后禅位给了吴王殿下。”徐嬷嬷说道,“总之……就是……他在前厅。”
“……”江画半晌不知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了,她看向了徐嬷嬷,有些不太确定,“那……那位殿下来做什么?”
“不知……”徐嬷嬷老老实实地说道。
“那就见见再说。”江画倒是没那么许多的纠结,“说不定只是路过,然后知道我在这里,就来看看。故人嘛,见见面也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说着她起了身,便朝着前厅走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