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问题他上辈子也问过,但江画不记得上辈子她是怎么回答的了——她从乡野到安国公府这经历可长话短说也可以短话长说,她不记得上辈子的她到底是怎么回答的,不过现在想想,无论怎样描述,这段经历都是无可更改的,倒是也没必要遮遮掩掩支支吾吾。
“原本妾身还有个弟弟,弟弟病了无药可医,于是妾身卖身给弟弟治病,于是就进了安国公府。”江画抬眼看向了皇帝李章,语气倒是从容了起来,“圣上可还要用些汤润润嗓子?妾身瞧着旁边有道菌菇汤似乎不错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皇帝李章摆了摆手,目光没有再盯着江画身上看,“封了淑妃,为何不见你脸上有欢喜神色?”
“妾身心中欢喜。”江画抿了抿嘴唇,还是让人盛了汤,自己捧着碗拿着勺子喝了一小口。
“倒是有几分宠辱不惊。”李章又看了她一眼,面上带出了几分笑意,“听说贵妃还亲自教导了你一番,她教导了你什么?”
“乃是房中事。”这明晃晃的就是调戏,江画理应羞怯一番,但她实在是也找不着什么羞怯的感觉,只好坦荡了起来。
这样坦然的回答,倒是让皇帝李章噎了一下,示意了旁边内侍去盛汤,然后忍不住看向了江画:“爱妃真的心中欢喜吗?”
“欢喜。”江画放下汤碗,诚恳地看向了这个上辈子跟他上过床还生过儿子的皇帝,“圣上觉得妾身不够欢喜吗?”
“……”皇帝李章接过了内侍捧过来的菌菇汤,忽然露出了一个颇有些玩味的笑,“所以这是安国公府上的人教过你的欲擒故纵吗?”
这个说法?
江画迟疑了一瞬。
欲擒故纵是什么意思?和安国公府又有什么关系?
安国公府不就是皇后的娘家?
为什么皇帝李章要这么说?
“没有人教导妾身什么欲擒故纵。”面对皇帝,没有太多时间让她去细想这话背后到底是什么意思,江画决定先把自己没听懂的部分略过,“妾身山野出身,没念过书,许多事情也并不太明白。圣上封了妾身做淑妃,妾身只觉得妾身祖坟都冒青烟了,只是这说法粗俗,怕圣上听了不高兴。”
这话仿佛是让皇帝李章高兴了几分,他伸手在江画手上拍了拍,叹道:“那便是朕多心了。”
江画沉默了一瞬,就是这种话都说到了自己脸上还让她不懂的情形,上辈子她是真没听懂,所以就那么淡淡过去了——这辈子么,是她知道这话中有话,但又想不出来这话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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