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种缘故太过无稽,对谁都无从说起,周沛天只是冷声吩咐:“舍利事关重大,你守好了,明日等佛塔雕好,亲手交来给我。”
也是因为事关重大,静平宫内与常法大师仔细打听了供奉舍利的讲究,琉璃水晶,红花佛塔,一样都不敢少了,唯恐会有妨碍。
但明日就要出宫,自然没了再这般供奉的条件。
最终的法子,是找来巧手工匠,用檀木雕成供奉的佛塔,手掌大小,内里中空,佛骨舍利用黄绸与藏红花包好放在最中,合起之后,就严丝合缝,又全无痕迹。
再已上好的琉璃水晶系带装饰,不论挂在腰间,还是收在怀中,都十分便宜。
因为周沛天的要求高,为了结实稳妥,工匠日夜赶工,也到明早才能做成。
陈锋正色应了。
说起明日来,陈锋又满面担忧:“殿下的谋算,实在太过冒险了。”
周沛天方才故意让魏宁海将消息传出去,自然是有目的的。
当今陛下忌惮周氏,得到消息之后,绝不会坐视殿下这个周氏皇子离京做大,说不得,还会趁此机会,派出亲信手下,要了殿下的性命。
万寿节本就杂乱,再耗费大量禁卫兵力拦截对付静平宫,自身防备就必然疏忽。
而周沛天的谋算,就是螳螂捕蝉、黄雀在后,届时,周氏留在宫中的后手,亦会借此机会,刺杀他的父皇黎宗。
陈锋建议:“若不然,趁陛下还未发觉,殿下今夜便先行出宫,明日留属下演一出空城计。”
“你以为父皇登基,当真只因为他驸了周氏公主?”
周沛天冷笑:“黎宗天性多疑,没有最大的饵,他不会贸然出手。”
这最大的饵,自然便是他自己。
“其实,若殿下不此大冒,顺利出宫,也可待日后……”陈锋婉转劝谏。
周沛天的声音漠然且冷冽:“我既为周氏之后,便不能如丧家之犬一般,落荒而逃。”
其实,陈锋又何尝不明白其中道理?
先帝固然英明神武,遗泽颇多,但成王败寇,世人本性,终究是畏强欺弱。
西威陈王虽口口声声是周氏家臣,朝中也有不少文武官员动辄不忘先帝。
但今时不同往日,当真面对在陛下的威压之下逃出的周氏皇子时,这些周氏旧臣,又到底能有几分正视忠心?
唯一的办法,便是以雷霆手段,显菩萨心肠,便是杀不成陛下,也必得重伤帝王,惹来朝政动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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