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尚衍似心情不错,点点头随意说道: “贤良静德,还真是大家闺秀的名字,那私下里朕便唤你娴儿好了。”
静娴心里却忍不住的疑问了起来,圣上这态度,是否是太过亲近了些?只是进宫前也从没有渠道能得知到皇上的个性,这会也就无从得知皇上这表现是否正常,也便只是露出了受宠若惊般的表情,带着羞涩点了点头。
“樊南诗集?”赵尚衍似发现了什么,伸手从案上拿起了本书册,大致翻了翻抬头笑道:“娴儿也喜李义山的诗词?”
静娴抬眼瞟了一眼书页,这其实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,在自己一人在屋内查看系统时,便总爱在桌案上摆上些书画一类做做样子,也省得有人进来时会总觉得她是在屋里发呆,无所事事。这本诗集自也是如此,静娴随手抽了一本放在了案上罢了,对书里的诗词也只是泛泛读了些,倒并不了解,更谈不上喜爱,便也只是摇头说道:“随便读读消磨时光罢了,嫔妾惭愧,对诗词一道实在不精,李大家的诗词也只所知寥寥。”
“嗯,李义山之词,虽缠绵隽永,细读之下却显隐僻,到底有失大气了些,你年纪尚轻,不读这些也好。”赵尚衍闻言竟也未觉得静娴扫兴,反而替她开脱般说了这么番话,又接着温言让她坐下,问起了家中父母亲族,少时的生活喜好之类的家常话。
静娴初时还有些顾及,但宣启帝言语温和,态度随意,说的又只是些普通的日常琐事,说起些趣事来还会轻笑着摇头叹息,简直如一爱护幼妹的长兄般满是宠溺的关怀与无奈。静娴在家时本就是长女,母亲早逝,幼弟年弱还需她来护着,父亲后来又因何氏之事渐渐离心,却是从未经过这兄长般,关心却又会因你做错了事而严肃责怪的对待。但她却不得不承认,这感觉确实不赖,让她有种久违般家的温暖。这般一来二去,便是心中依然还有些心思的静娴,渐渐也不由自主的卸了戒备,甚至像是忘了面前之人的皇帝身份,几乎算是相谈甚欢。
“哦,这么说是常夫子给你启的蒙?”赵尚衍面带回忆,片刻似想了起来拍手说道。
“是,皇上也知道夫子?”
赵尚衍点了点头,对她笑道:“嗯,常青山笔法筋力丰厚,一手楷书写的极正,算是当朝圣手,当初朕初学练字时也请他教了几日,倒是有些日子不见了,朕倒记得那会他倒还年轻,不像你说的是个老头子!”
静娴低头掩了掩口:“夫子是老头子这话嫔妾可从未说过,皇上莫冤枉了人!”
“哈哈!”赵尚衍爽朗而笑,正巧这时门口立着的一公公恭身走了进来,穿着的是绣着暗蟒的绯色衣袍,显然与普通的小太监不同,赵尚衍瞧见了也不等他说话便先指着他对静娴说道:“这是魏九行,宫里的事都管些,娴儿日后若有什么事都可差人找他去办。”
那公公闻言也忙在静娴面前跪了下来,行了大礼:“魏九行见过贵嫔娘娘,娘娘有事只管来差,小的定不敢怠慢。”
魏九行,圣上身旁的总管大太监,这人静娴自然是听说过,只是听了这话她的心头却是忽的一跳,这意思是让她一个后宫妃频有了什么事都越过后宫主位,径直找了皇帝?想到这沉浸在刚刚温情中的心终是醒了几分,却也未曾表现出来,只起身低头福下了身去,带着感动谢了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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