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罗氏方才被吓懵,如今被赵嬷嬷喊着,才醒过神来,她如梦初醒般地哦哦两声,瞧见皇后的神色,又忍不住停下脚步。
赵嬷嬷见她无用,只好自己试探着说上几句:“娘娘先冷静,皇上偏心永寿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。娘娘不是说过,皇上宠爱谁都无妨,只要能把那个位子握在手中,娘娘以后就是最尊贵的母后皇太后,谁也越不过您去。”
皇后往日听见这样的话,饶是病着,都能燃起无限的斗志来。可今日,她却依旧缓不过来,只抓着赵嬷嬷的手道:“嬷嬷,谁都可以,谁的儿子都行,唯独不能是六阿哥。他非嫡非长,怎么能占了元字!这个字,该是弘晖的,是弘晖的才对。”
她的儿子,才是皇上的嫡长子,除了弘晖,其他人都不配!
“可是娘娘,弘晖阿哥已经去了……”赵嬷嬷提醒道,“贵妃进府时,弘晖阿哥早已不在了。”
“那也不能是他的!”皇后眼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,死死盯着前方,仿佛能透过虚空看到那对让她无比愤恨的母子,当场就能将她们撕个粉碎一般。
赵嬷嬷看着这样的皇后,后背窜上丝丝冷意,脸色渐渐没了血色。
她瞧见皇后向她招手,赵嬷嬷只能藏起心中的畏惧,附耳过去。
不知皇后说了什么,赵嬷嬷顿时脸色灰白,身子剧烈地发起抖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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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,月垂宫墙梢,紫禁城里寂静一片,只听得偶尔有人巡逻走过的脚步声。
一个衣着简单没有半点纹饰的宫女从景仁宫里偷摸出来,她支走了看门的小太监,动作又极轻,没有惊动任何人。
贴着宫墙往外走,她死死地低着头,脚下迈得极快。
眼瞧着快到地方,这宫女眼中露出喜色,更是加快了脚步。
却不曾想前方拐角处忽地转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来,月色下瞧不真切相貌。
只听得这人笑道:“沅秋姑娘,你这是要往哪儿去啊?和咱家说说。”
沅秋鼓起的勇气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便失了大半,听到这话,当即就吓得跪倒在地。
“苏公公!我、我不是……”
苏培盛看了眼不远处的永寿宫,嘴角勾着,笑意不达眼底:“说不清楚也无妨,咱家有的是手段撬开你的嘴。来人——”
他刚要抬手,沅秋忙哀求地磕头:“公公别喊人,我说我说,我不是要害贵妃娘娘,我是要来报信的,您别抓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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