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嬷嬷瞧太后正在气头上,不敢直接劝解,待太后娘娘稍稍散了怒气,柳嬷嬷才敢说:“太后,依奴才看,这事儿倒也不怨皇上。您瞧瞧宫里这些贵主儿们,颜色虽好,但比之贵妃而言差了不是一星半点,更何况皇上在潜邸时便已经瞧腻了,如今又哪能想起她们来?贵妃性子好,又诞育了好几位聪明伶俐的小主子,皇上自然是会爱重贵妃的。”
“那也没有独宠的道理。”太后依然气不顺。
柳嬷嬷心里叹了声,不敢再说什么。
皇上与贵妃这事可大可小,往小了说,不过是皇上的家事,外头那些言官还敢管皇上到哪儿睡觉不成?可往大了说,那就是关乎皇室子嗣绵延的大事儿,但贵妃娘娘又不是无所出,且生养的孩子们个个康健,比之太宗和世祖时的宠妃又有所不同,此事全看皇上心意,太后再急也无用。
七月,天气越来越燥热,皇上便说要去圆明园避暑。
圆明园早已修缮过,比之往前更要宽阔许多,还添了许多新建的宫苑。
尤绾之前住的天地一家春,也早已修建好,离九洲清晏极近。
太后娘娘和太皇太后住的是隔壁的畅春园。以往太后来畅春园,都是和一众宫妃做伴,彼此之间端着笑脸虚情假意,周围景色虽好,过得却不算舒心。
如今太后被人前呼后拥奉迎而来,心情顿时舒畅许多。
皇后“久病”,嫔妃们只初一十五去请安,太后这边则是每逢五日,便要从圆明园赶到畅春园请安。
太后在畅春园过了几日轻松日子,后妃们来给她请安时,太后不免多看了几眼。
尤绾正垂眸喝茶呢,感觉到上面有人在看自己,抬眸对上太后的视线。
她愣了愣,露出浅浅的一抹笑来,令人望之可亲。
太后饶是心有不满,对着这么一张脸,也说不出狠心的话来。
她面色凝了凝,复又转眸望向他人。
尤绾有些摸不着头脑,只好低头继续喝茶。
其他人或多或少也都察觉到太后打量自己的目光,她们与太后不亲近,连头都不敢抬。
待众人们请安离去,太后和柳嬷嬷说:“方才哀家瞧过了,这阖宫的人,竟挑不出几个好的来,难怪皇上只愿往贵妃身边去。”
要么是年纪大,要么是性子闷,太后自己都瞧不上,又怎么能指望皇上雨露均沾呢?
太后沉沉地叹口气。
圆明园内,一众人结伴归来,尤绾早已坐着轿辇回去了,剩下的只有裕嫔熹嫔并几位贵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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