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爷攥住她的手,眉心微皱:“哪儿不舒服?可曾叫了太医?”
尤绾摇头道:“就是晕船而已,并不严重,用不着传太医,爷别担心。”
四爷看尤绾脸色白了几分,似乎这几天不见,脸就小了一圈,不由得担心道:“还是让人来瞧瞧的好。”
“我不要。”尤绾在这件事上显得有些固执,并不是她讳疾忌医,而是随驾出巡时传太医并不是件好事。
“我听说九爷身边一个格格身上不好,传过太医之后就下船了,留在岸上养病,我怕我也像她似的被留下。”尤绾垂下眸,小声说道,“那可不行,我是要跟在爷身边的。”
四爷听见,嘴角忍不住勾起:“这话说的,是你的身子重要,还是跟着爷重要。只是晕船而已,不会把你留下的。”
尤绾不愿意,那些太医三分的病症也能说成七分,个个都怕担事,谁知道会不会让她留下养病,在岸上坐着马车慢悠悠地跟着队伍。
她执意不肯,四爷也没办法,只好陪着尤绾一起用膳,跟着吃清淡的玉米枸杞粥。
夜晚,弯月低垂,岸边灯笼高挂,光亮映照着江面,宛如繁星点点,隐约还能听见岸两边的丝竹乐声。
圣驾南巡,接驾的各地都卯足了劲在万岁爷面前露脸,哪怕圣上在御舟上看不清岸边的景象,也要沿途奏乐唱戏,哄得龙心大悦才好。
四爷看尤绾晕船辛苦,想让她早些休息。
尤绾却摇头:“白日里睡多了,现在睡不着,爷陪我说说话吧。”
四爷便抱着她坐在贵妃榻上,隔着窗户欣赏夜晚的江景。
尤绾缩在四爷怀里,找了个舒适的角度,问道:“咱们还得坐几日的船啊?我都想坐马车了。”
四爷道:“出了山东,一路南下到扬州和苏杭,这都是要坐船的,早知你晕船,还不如放你在府里待着。”
“不要,”尤绾当即反对,“我现在好得很,只要吃食上注意些,就不会晕了。爷不带我来,还想带谁?”
四爷连忙轻拍她哄道:“爷说笑的,怎么就当真了?若真把你放家里,爷在路上也不安心。”
尤绾这才开心了,乖乖伏在四爷肩上。
“这两日路经德州,圣上多次召见当地的梅文鼎,这才耽误了些时日。等出了德州,船行起来就快了,到时你也能好受些。”四爷想着先安安尤绾的心,让她有个盼头。
尤绾的关注点却在另一个地方,她惊喜地抬眸:“梅文鼎?是我知道的那个梅先生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