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绾小脸煞白:“膝盖疼,身上也冷,恐怕回去就要倒下了。”
耿格格一开始还没懂尤绾的意思,满是心疼,直到看见尤绾朝她眨眼睛,才突然醒悟过来,回头看看正院派来的人,也跟着大声道:“啊呀我也不行了,吹了那么久的冷风,头疼得不得了,怕是要得风寒吧?”
尤绾被她浮夸的样子逗得想笑,只能努力压下自己快要勾起的嘴角。
这件事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过去,若是李侧福晋一下把两个格格都罚得病倒了,那她绝对难逃其咎。
有这个想法的不止尤绾一个,等她回到芙蓉院,就听得余永易说,耿格格和钮祜禄格格两边都叫了府医,说是身上不好。
唯有武格格一人身强体壮,吹了冷风也没事。
“格格,咱们也派小余子去叫府医吧?您这腿看着奴婢心疼。”清梅帮尤绾换下弄脏的衣服,瞅见尤绾膝盖处虽然绑了垫子,但还是跪的发红,隐隐有青色的印记。
尤绾不以为意,道:“无妨,我从小就这样,稍微磕碰就容易留下痕迹,看着可怕,实则不太疼。先让它这么着,留着还有用呢。”
清梅没听懂,茫然抬头。
尤绾向她轻轻招手:“过来,听我和你慢慢说。”
*
是夜,四爷从城外风尘仆仆赶回府,下了马直奔芙蓉院而来。
一进院子,看见正屋的灯还亮着,微黄的暖光从窗户上透出。
四爷不由得加快了步伐,大步流星走到门前,刚要伸手掀开厚重的门帘。
“——格格,您这腿伤成这样,以后可是要留疤的。奴才觉得还是要叫府医来,只搽药酒不管用啊。”里面突然传来清梅的声音,居然还带着哭腔。
四爷猛地停住,眉心一皱。
“你别哭了,”尤绾轻柔的嗓音响起,“小伤罢了,过几日就能好。就算府医来了,也不过帮我开些药膏罢了。这伤在膝盖上,不方便让府医来瞧。”
不知道清梅想到了什么,只听她轻哼一声,话中带着怨气:“侧福晋可真是狠心,您去的分明不迟,居然还罚您跪一个时辰,好好的腿,跪成这般模样,奴才看着都疼。”
“好了好了,事情都过去了。你去把暖手炉拿来,我小肚子这儿有点疼。”
清梅闻言,立即站起来,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咕着:“侧福晋肯定是故意选好今天,专挑您小日子让您罚跪,还吹了那么久的冷风,可别冻出什么好歹来。”
她嘴上说着,抬手掀开门帘,忽然看见门外杵着个面色漆黑的四爷。
“奴才、奴才给主子爷请安!”清梅吓得倒退一步,慌慌忙忙道。
四爷直接迈进门,快走几步,看见靠坐在暖榻上的尤绾。
小格格只穿着单薄的绸衣,身形纤细,裤腿半卷到膝盖上方,露出一双洁白如玉的小腿,但膝盖上突兀地染上两块青紫,看着很是煞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