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平君皱眉思量片刻,便也答应让她先回去,先入座去了。思怀临走时却是面带威胁狠狠瞪了胜男一眼,只是放在那明丽的脸上实在没什么杀伤力,胜男也依旧微笑的瞧着她,看她有些气急败坏的下楼去了。
走到案前坐下,安平举起酒杯:“思怀是昀阳君幼女,自小娇惯,又是二八年华年轻气盛,昨晚虽确是过分了,却也算情有可原,还请岚妹体谅。”
别说胜男本来便对这事并不在意,便是有几分芥蒂今天见了安思怀也全散了,她更感激的是安平竟对她如此上心,安思怀的道歉是看在谁的面子上胜男自然看得出来,便也举杯饮尽了,真心向她道了谢。安平君谦让几句,有些沉吟,似慢慢思量般开口:“岚妹,父亲的意思我已知道,只是王上实在不算良配,你可愿意与他成婚?若不愿,父亲那里,我会想法替你周全,你不必在意,便是复国之事……”安平顿顿,继续说道:“我恐没那么大本事,只是若岚妹有需,只要不伤梁国根本,我也绝不推辞!”
胜男疑惑,看眼安平君,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您,为何如此?这些事都本与您无关,为何如此助我?”
安平皱皱眉:“怎会与我无关?梁晋本就为世代之好,攻守同盟,当日晋国势微,我大梁本该相助,却因昀阳一党,非但未曾发兵反而手握利刃窥视在后!”安平握紧了放在桌案上的手心,目光带着惭愧,扭头继续开口:“此乃大不义!岚妹你辗转来到大梁,父亲王上却未曾对你真心相待,反而利用你与王上成婚对付昀阳一党,此乃不仁!我大梁大节有亏,有负大晋,我乃梁国王室,却一无所能,此举不过聊以慰藉罢了。”
胜男仔细看看安平君,眸里满是认真羞愧,并不像伪装做作,不禁觉得一阵怪异,这样的世界,还真有这样天真,或者说是理想主义的人存在!胜男带着奇怪说道:“您实在不必如此在意,虽说两国同盟,不过当时状况,梁国这么做也算有因,毕竟,如此才对梁国有益。”
听了这话,安平君却显得比胜男还要惊异,等胜男话音刚落,便摇头正色道:“岚妹这话就差了,诸国合纵联盟,久已有之,或弱者合力抗强,或两者合而欺弱,不过皆因一国力小,两国力强,才可攻守相望。盟友势弱,为谋盟国国土便与一旁坐视不顾!实在……须知人祸天灾,国之强弱不定,如此信义,到你势微之时又有何国敢助?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,一国,亦如是!”
胜男沉默,她突然间想起了从前学过的教科书上的话:
“当他们屠杀犹太人的时候,我没有作声,因为我不是犹太人!当他们追捕共|产党人的时候,我也没有作声,因为我不是共|产党!当他们把社会民主党人投入牢房的时候,我依然没有作声,因为我不是社会民主党人!当他们向我举起屠刀的时候,再也没有一个人为我作声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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