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爹爹说你肚子大了,宫宴上规矩多,人多口杂,还是不去为好。”
程筠笑道:“娘亲不是才听太医说我得多出去走动走动,怎的又想将我关在家里。”
“你是想去了?”
程筠点了点头,“想去的,正好出去见见人,总待在屋子里是有些烦闷。”
她听裴烬说巫濮国想求娶大豫公主,又有明乐公主与荣宣伯之事,她想去看个热闹。
裴烬也道,“您且宽心,有我陪在皎皎身旁,必不会让她有事,我会护着皎皎。”
这个宫宴他得去,信国公二老也得去,独留皎皎在府里他也不放心,还是要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他才安心。
“既然想去,那便去吧。”如今谁人不晓得程筠是板上钉钉的未来太子妃,想来也无人会没眼色的冲撞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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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烬从信国公府出来,先去了趟秦王府,虽说他已不是秦王,可秦王府邸却留着,他打算留给未来的闺女,改做公主府邸,秦王府的规格比一般的亲王还要大,更何况是给公主,绝对的越矩了,可他想给,旁人也说不着什么。
推开书架,进入暗室,底下灯火通明,可血腥味太重,即便明亮,却还觉着有重重阴森之感。
这里有两间暗室,一间关着裴澄,一间关着原太子妃连氏。
他推开其中一间,光线涌入其中,裴澄下意识想抬手,却发觉他的左手已经没了,想抬也抬不起来,恍惚间看过去,瞧见裴烬,他忙跪行几步,“三弟,你饶了我吧,我求求你了,你别折磨我了,我受不了了。”
他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暗室已不知多久,他不知是什么年月,也不知是什么时辰,仿佛已过了一辈子之久。
他原先也是不屑的,也是倔强着的,想要争一口气的,不肯求裴烬,可是过去许久,他一身傲骨早已被裴烬的手段碾碎了。
裴烬是魔鬼,比炼狱里的恶鬼也要恐怖,手段毒辣,根本不是人!
可惜裴澄还未近裴烬的身,就被护卫拦住了,裴澄跪在地上,比街边乞儿还要狼狈不堪。
裴烬扫了他一眼,“左手没了?”
“回主子,按照您的吩咐,每一旬断一截指骨,一月断一根手指,他的左手正是上旬锯断的,大夫已看过了,性命无碍。”
魏汾是专门负责在这里看管裴澄与连氏之人,他从前干的是杀人不见血的行当,如今却要小心翼翼的折磨一个人,却又不能让人死了,倒也为难了他,不过半年过去,他也有了经验。
你瞧,裴澄少说受过锯刑几十次,却还活着,到底是他命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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