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就算晒红薯干,也不是万无一失的。
红薯干要晒得香甜软糯,得看红薯好不好,还得看天气如何,方方面面都有讲究。
大家还都说过去她在国营单位里做正式工是铁饭碗呢,最后还不是被辞退了?
所以不管做什么都不可能一劳永逸,既然如此,那她还不如拼一把。
再说了,温茵茵也不是像只无头苍蝇一般,捧着一笔钱就直接去乱撞了。不管是卖鸡蛋红薯围巾毛衣赚的,还是织袜子赚的,都是辛苦钱,若不是经过深思熟虑,她不会一次性将钱往大海里扔。
温茵茵这话说得一套一套的,温文良撇了撇嘴角。什么叫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?她卖的明明是衣服!
姐弟俩各说各话,彼此对牛弹琴,但气氛却是前所未有的融洽。
温文良帮温茵茵提着一整个蛇皮袋的货,走一会儿歇一会儿,好不容易到了招待所门口。
这年头哪儿的招待所生意都不算好,但毕竟清市有一个不小的批发市场,也算是带动了招待所的发展。姐弟俩一起走进一间招待所,左右打量了一圈。
干干净净的地方,麻雀虽小五脏俱全,虽然还没看见房间,但温茵茵还挺满意的,开口问道:“同志,这里一晚上多少钱?”
坐在办公桌前的女同志抬起头,睨了温茵茵一眼,又看了看温文良:“单人床十二,双人床十五。”
温文良拧拧眉:“一个房间两张单人床的,有吗?”
“没了。”女同志懒洋洋道,“那你们就开两间单人的。”
温文良要被气笑了,要是不差开两个单人间的钱,他还问这干什么!
既然这里没有标准间了,温茵茵也没再纠缠这个问题不放,刚才一路过来她都看过了,附近没别的招待所,若是再去找,那他们俩都得累趴下。
两间单人房要二十四块钱,想到这二十四块钱得织多少袜子,温茵茵就心疼不已,但还是咬咬牙:“那就两间……”
“那就给我们一间单人房。”温文良却在这个时候打断了她的话,他从兜里找出一张大团结,又用几分几毛钱凑成两块,放在那人的办公桌上,“能多给一床被子吗?”
“一床被子两块钱。”
温文良气得要命,撇过脑袋:“不要了!”
他们这样的人,那女同志大概见多了,这会儿也没大惊小怪,只是拿了钥匙,将他们送到房间里。
这房间是真的小,除了一个窗户一张单人床,就没别的了。温茵茵往床上一坐,感觉自己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。
温文良左右看了看,发现连张凳子都找不到,最后认命地坐到地上去。
不过还真别说,这一屁股坐下来,还真是舒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