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个念头甫一冒出来,她就狠狠地收敛住了。
怎么会这样呢?
明明以前没有他在的时候,她也能够睡得很安稳;可为什么只过了一日,她就变了?
陆小姑娘蒙着被子,滚了一圈。
她逼迫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,赶快入眠,但越是这样,脑袋好像就越发清醒,到最后,丁点的困意也消散无踪了。
庭院中的树木被寒风吹得沙沙作响。
昏幽里,陆宜祯披着锦被坐了起来;坐了少时,又披上外裳站起身。
实在是睡不下了。
陆小姑娘长叹一口气,伸出脚尖、趿拉着绣鞋,往门口走去。
“嘎吱”。
她打开了门。
还没提脚跨出去,身上忽地被一片阴影覆盖,她心跳一促、就要张嘴出声,却在看见那人的脸的下一瞬,生生把惊呼咽回了肚子里。
是隋意。
他穿了一身狐裘、长身玉立,也不知在这儿站了多久。
在见到开门的小姑娘时,他的眼中也掠过了几丝惊愕,但很快就望着她笑出来。桃花眼弯弯地、唇角梨涡浅浅地,让人吃酒似的醺醉。
陆宜祯缓了好一会儿,才想起来问他:“你怎么站在这里?站多久了?”
“我有些睡不着,没站多久。”
陆小姑娘不大相信,抄起他的手、碰了碰,立即被冰得“嘶”了一声。
生气地压低声音:“这还不久?都冻成冰块儿了!”
隋意想把手抽回去,没成功,只能温声道:“真的没有多久,手是翻墙时、被墙冰的。”
陆宜祯鼓着腮,用力把他拖进了房中,关上门后,又从被窝里捞出来一个热乎汤婆子、塞进了他的掌心。
手背暖不到,小姑娘便用自己热烘烘的手心替他捂着。
可饶是这么做,她秀气的眉头依旧蹙着、显然还没消气。
“你的烧才退,就又乱来,万一再生病了、要怎么办?”
“我知错了,祯儿妹妹。”
隋意顿了顿。
“但见不到祯儿妹妹,我的心里实在很不安,能在你门口守着也是好的。”
听了这一句话,陆宜祯根本没办法和他生气。
心头酸酸胀胀地,同千万只蚂蚁爬过一样。
“我也,我也想见你的。”
陆小姑娘不太好意思地说完,又抬头叮嘱他:“反正,你以后如果想要见我,就直接进屋里头来,不要傻站在外面受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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