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,求你救救我侄儿。”
杜嬷嬷惶然跪地道。
“你快起来,我又没说不救他,你得先同我把事情说清楚,这才有办法可想啊。”隋燕氏蹙眉将她扶起来,“京外田庄出什么事了?那到底是什么人?”
“庄子里的人都不清楚。”杜嬷嬷提心道,“田庄的管事给我来递消息说,我侄儿入夜后去果林里巡视,迎面就撞上了乌压压二十几号蒙面人,而且那伙人个个身手都好得不得了,一个照面便把我侄儿抓了。”
“大家伙儿不敢轻举妄动,打算同他们好商好量,但那群蒙面人好像与宁嘉县主有点关系,上来便问原来的老庄头去哪儿了。管事和他们解释,田庄现在是夫人你名下的,原来宁嘉县主指派的老庄头,也早就换成了夫人你的人了。蒙面人便说,今夜要见见夫人,若是夫人不去,他们便要把我侄儿杀了;若是敢令别人、或是官府晓得这件事……他们说,就要让夫人你祸事临头。”
隋燕氏柳眉倒竖:“真是好大的胆子!”
“夫人。他们既知晓你的身份,还敢说出这种话,恐怕来历很不简单。”杜嬷嬷犹豫道,“何况我侄儿他……”
隋燕氏攥紧指甲,深吸一口气。
咬牙道:“你挑一队精明强干点儿的,今夜戌时七刻,到后门等我。”
“是,多谢夫人,多谢夫人!”
……
夜幕四垂,城中灯火渐熄。
榆林巷后端、黑黝黝的巷道中,一架马车静悄悄地从靖国公府门前驶离。
出城后,极目所见便是无边的黑暗。
偶尔有星点灯火从路旁、山间的农户的窗隙中透出来。
马车甫一入田庄,就有等候在路旁的布衣管事讨好而急切地迎上前:“夫人,您可算到了!”
隋燕氏由杜嬷嬷搀着下了马车,并不客套,蹙眉问:“里头的情况如何了?”
“回夫人,嬷嬷的侄儿还被他们押着呢,我们是动也不敢动的。”
“你说清楚些,他们统共有多少人?”
“露了面的,总共大约二、三十人。但后来我们又探了探,发现林子里应该还有他们驻扎的人,不过我们没敢仔细去瞧,估摸着,大约有上百号了。”
隋燕氏面色骇异,心头狂跳了一下。
这人数是她万万料不到的,本来听说蒙面人只有二十几号,她才咬牙带了一队护卫赴约,可现如今,事情却变得棘手起来。
上百人的队伍,放在哪里都是一股不小的势力,何况那伙人的身手还极好……
“夫人,夫人?”
隋燕氏回过神,立在原地,进退踯躅。
山间冰寒刺骨的夜风直往人脑上吹,她拢了拢兜帽,后退了一步。
却在这时,有年轻男子嘲弄的话音、顺着寒风飘过来。
“隋夫人,来都来了,外头天寒地冻的,何不进来坐一坐,与我聊会儿天?”
这声音颇有几分耳熟。